那么,能不能……斩断“因果”?斩断那维持两种法则产生危险共鸣的“缘”?
这个念头,非常大胆,也正好符合他从轮回壁画里感受到的那种超脱时间的意境。
他不再去“看”混乱的时间场,也不再尝试去“理解”时间法则。他把所有剩下的心神、意志,还有刚恢复的一点力量,都投入到对自身剑意最核心的一点的提炼之中。
他在心里“观想”那幅轮回壁画,观想文明生灭的循环,观想因果丝线的编织和断裂。
然后,他把这一切感悟,和自己剑意中那“斩断一切阻碍”的锋芒融合在一起。
没有光芒,也没有惊人的气势。
江尘的神魂虚影,在世界引擎裂口的边缘,缓缓抬起“手”,并指如剑。
他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混乱时间,无视了其中挣扎的母体幻影,也无视了那发着灰白光芒的时间碎片。
他的“目光”,落在了两者之间,那无形无质,却又真实存在的——因果之线上!
那根线,细得好像不存在,却又坚韧得仿佛贯穿了时空。
就是它!
江尘的“手指”,对着那根只有在他此刻特殊感悟下才能“看见”的因果之线,轻轻一划。
动作很轻,就像拂去灰尘。
没有声音。
但下一瞬间,那原本在混乱中扩张的灰白色时间场,猛地一颤!
仿佛支撑整个扭曲时空的主轴,被凭空抽走了。
时间场中心,那些时间薄膜开始剧烈波动、碰撞、消失。母体残骸的无数个影像发出一声叠加的惨叫,以奇怪的方式快速收缩、重合,最终重新凝聚成一个黯淡了许多、气息很弱的暗灰紫色光团,被从时间场核心“吐”了出来。
而那枚散发着灰白光芒的时间法则碎片,在失去与母体的危险共鸣后,光芒骤然变得不稳定,内部仿佛有无数的时光影像在飞速闪回、崩溃。最终,它发出一声类似玻璃碎裂的轻响,爆散成无数细小的灰白色光点,飘散向世界引擎遗迹的各个角落,迅速融入了这片死寂天地的物质和空间结构中,像是在修复什么,又像是在哀悼。
混乱的时间场迅速消散。世界引擎核心的裂口处,恢复了原本的死寂,只有微弱的时空涟漪,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。
江尘维持着并指如剑的姿势,神魂虚影微微晃动,这一“斩”几乎耗尽了他刚积攒的所有力量,甚至伤到了根本。但他成功了。
他斩断了那致命的联系,瓦解了时间囚笼。
现在,在他面前,一边是飘散在天地间、珍贵无比的时间法则能量光点,任何一点都蕴含着时间的奥秘。
另一边,是气息虚弱到极点、核心光芒明灭不定、几乎失去反抗能力的母体残骸。它体内,不仅藏着关于噬星者的秘密,还残留着部分空间凋零法则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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