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刚碰到碎片，江尘的神魂深处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动荡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引爆了。
那枚灰色晶体里封存的空间凋零法则，找到了宣泄口，生硬蛮横的冲进江尘用剑意构筑的感知通道。法则信息流瞬间淹没了他探出的那缕本源剑意，并顺着这条无形的连接，倒卷回来，直扑他几近破碎的剑魂核心。
“嗡——”
江尘整个神魂都在剧烈的颤抖，发出了无声的哀嚎。那不是声音，而是他的存在本身被粗暴侵入，被强行覆盖的反馈。
涌进来的不是能量，而是纯粹的规则信息，是另一种宇宙法则的冰冷阐述。它在说明空间如何从有到无，万物在这种凋零法则面前，如何不可逆转的走向终点。
这与江尘的剑魂，他的道，发生了根本上的冲突。
他的剑魂来自《太初剑典》，核心是一剑破万法的锋芒，是在毁灭中寻找生机的守护意志。他的剑是为了让值得守护的东西更好的存在。
而这空间凋零法则，核心却是对存在本身的否定，是让一切走向虚无的冰冷指令。它像一种病毒，试图改写江尘剑魂中关于空间和存在的根本认知。
“呃啊！”
难以形容的痛苦席卷了江尘的意识。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从根本上撕裂、溶解。剑魂核心里，那个“我的剑为何而斩”的答案开始模糊、动摇，似乎要被那片冰冷的灰色虚无吞噬。构成剑魂的无数规则线条，与涌入的凋零法则激烈碰撞，互相湮灭。
他的神魂虚影变的更加透明涣散，边缘开始飘出灰色的光点。这说明他神魂的本质，正在被凋零法则侵蚀、剥离。
这不是融合，是侵略，是取代！
江尘在剧痛中，猛然清醒过来。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。他想用理解和借鉴的心态去接触这块法则碎片，但这碎片本身，带着一种冷酷的排他性。它不是在等人理解，而是在执行自己固有的规则——将接触到的一切，都带向它预设的凋零终点。它要把江尘的剑魂，也改造成一块执行凋零指令的法则结晶。
就在这时，与他神魂纠缠的母体残骸，也发出了贪婪的意念尖啸。那暗紫色的光芒疯狂暴涨，它不再直接吞噬碎片，而是转头疯狂吸收那些从碎片溢出、正与江尘剑魂冲突的凋零法则之力。
对母体而言，这场冲突的余波简直是补品。它的毁灭本质，与凋零法则的终焉属性，高度共鸣。江尘的剑魂与法则碎片斗得越凶，散逸出的凋零法则信息就越活跃，越容易被它吸收。
此消彼长。江尘承受着双重冲击，神魂飞速消耗；而母体残骸却气息暴涨，暗紫色的光芒中，甚至开始浮现出一丝丝类似灰色碎片的诡异纹路。
它想借助这股外力，反客为主，彻底炼化江尘！
情况变得前所未有的危险。
江尘的意识在崩溃边缘挣扎，真灵之火如同风中残烛。无数记忆碎片在混乱的意识里闪过——苏清影含泪的眼睛，林风嘶吼的脸，蔚蓝星最后的夕阳，战友倒下的血光……以及支撑他走过五百年时光的两个字：守护。
守护……为了守护，我的剑可以斩断万物。但如果连我和我的剑都被抹去了，还谈什么守护？
一个冰冷念头闪过，劈开了混乱的脑海。
不！不能被它抹去！我的剑，我的道，是我存在的根基，是我守护一切的起点！
这不是融合，是炼化！他要以自己的剑道，炼化这法则！
就在神魂即将崩散的最后关头，江尘做出了决断。
他放弃了所有接纳、理解和引导的念头，也放弃了和凋零法则硬碰硬的对抗——那只会加速自己的死亡。
他将所有剩下的意志不计代价的收拢，凝聚起来。他不再管被侵蚀的剑魂外壳，也不再抵御无处不在的凋零意念，而是退回最核心的那一点——他两世为人、百死不悔的守护执念。
这一点意志，如同风暴的中心，冰冷而坚硬。
然后，他将这一点意志，化作了剑。
不是能量之剑，而是他的认知之剑，存在之剑。
他用这把无形的剑，不再去斩外来的法则，而是向内斩去！
斩向那些已经被凋零法则侵蚀、开始动摇的剑魂部分！斩向那些因痛苦而产生的软弱念头！斩向与母体残骸纠缠过深、几乎要被同化的危险连接！
这不是自毁，而是一场残酷的切割。在自己快要被异化的绝境下，他用决绝的意志，对自己进行了一场关乎存在本质的重塑。
“嗤！”
无声的斩落，在神魂内部完成。
剧痛超出了想象，江尘感觉自己的存在被硬生生劈开了一部分。那些被灰色侵染的剑魂碎片，那些动摇的意志，连同和母体纠缠的部分连接，在这一剑下，被强行割离。
他的神魂体积骤然缩小，变得更加虚幻。但同时，一种纯净和锋利的感觉，从剩下的核心中升起。
那是他最核心的守护之念与斩断之志，在绝境中煅烧后留下的精华。
小主，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，后面更精彩！
喜欢末世归来的第一剑仙请大家收藏：(m.xtyxsw.org)末世归来的第一剑仙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