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春的清晨带着料峭寒意，我牵着安安的小手走在上学路上。
她穿着粉色的外套，背着我手绘的向日葵书包，小脚步踩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，发出“哒哒”的轻响。
路边的迎春花刚开了几朵，嫩黄的花瓣沾着露水，像安安眼里闪烁的光。
“爸爸，你看！”
她突然停下脚步，指着路边的糖葫芦摊，眼睛亮闪闪的。
“昨天姥姥带我路过，说下次给我买。”
“那等你放学，爸爸给你买好不好？”
我蹲下来，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。
自从上次生日后，我每周都会抽两天时间送她上学。
钟母虽然依旧冷淡，但也没再直接阻拦。
只是每次见面都刻意避开，让钟佳琪出来交接。
安安用力点头，小手攥得更紧了。
走到幼儿园门口时，她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。
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像怕被人听见。
“爸爸，我跟你说个小秘密。”
“什么秘密呀？”
我也低下头，配合着她的动作，心里有些好奇。
她左右看了看，确认没有熟人，才小声说。
“姥姥不让妈妈跟你说话，还说……还说让妈妈少跟你见面。”
我的心轻轻一沉，指尖的温度似乎都降了下来。
虽然早知道钟母的态度，但从安安嘴里说出来，还是觉得格外刺眼。
“姥姥为什么这么说呀？”
我尽量让语气保持温和，不想吓到她。
“姥姥说，你不是我的真爸爸，不能总跟我们来往。”
安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，眼眶微微泛红。
“她还说，要给妈妈介绍一个新爸爸，让那个爸爸做我的爸爸。”
“新爸爸？”
我愣住了，喉咙突然有些发紧。
“嗯。”
安安点点头，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。
“上周六，姥姥带妈妈和我去吃饭，那个爸爸也在。姥姥让我叫他王爸爸，还说他是个好人，会对我和妈妈好。”
我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。
钟母带着钟佳琪和安安，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。
钟母极力撮合，钟佳琪左右为难。
而安安在一旁，懵懂地看着这一切。
这个小小的丫头，心里什么都懂。
却只能把委屈藏在心里，直到现在才偷偷告诉我。
“那安安喜欢那个王爸爸吗？”
我轻声问，心里既心疼又酸涩。
安安用力摇头，眼里蓄满了泪水。
“我不喜欢！他总是笑盈盈的，还想抱我，我躲开了。我只想让爸爸做我的爸爸，我喜欢背着你画的向日葵书包，喜欢听你讲故事，喜欢和你一起放风筝。”
她说着，眼泪就掉了下来，顺着脸颊滑落到下巴上，像一颗晶莹的小珍珠。
我连忙掏出纸巾，帮她擦掉眼泪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疼。
这个才五岁的孩子，本该无忧无虑地成长，却要承受这些大人之间的矛盾和压力，被迫接受一个陌生的“爸爸”。
“安安不哭。”
我蹲下来，平视着她的眼睛。
“不管姥姥怎么说，不管有没有新爸爸，爸爸都会一直陪着你，做你的爸爸。我会给你买糖葫芦，陪你放风筝，听你讲故事，永远都不会离开你。”
安安看着我，眼泪还在掉，却用力点了点头，伸手抱住我的脖子。
“真的吗？爸爸不会骗我？”
“真的，爸爸不骗你。”
我抱着她，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的温度，心里暗暗发誓。
无论钟母怎么阻挠，无论陈建仁怎么使坏，我都不会放弃这个孩子，会一直守护着她的快乐。
送安安进幼儿园后，我站在门口，看着她的小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，心里久久不能平静。
钟母的做法，不仅伤害了钟佳琪，更伤害了安安。
她以为给女儿找一个“合适”的伴侣，给安安找一个“真爸爸”，就是对她们好。
却忽略了安安的感受，也忽略了钟佳琪的意愿。
我拿出手机，给钟佳琪发了一条消息：“佳琪，有空吗？想跟你聊一聊，关于安安说的事。”
很快，她回复了：“我现在在上班，中午午休时可以吗？我们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。”
“好。”
中午十二点，我提前来到咖啡馆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
点了一杯温水，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，心里反复想着该怎么跟钟佳琪沟通。
既不能让她觉得我在指责她的母亲，又要让她知道安安的委屈。
还要让她明白，安安需要的是稳定的陪伴，而不是一个陌生的“爸爸”。
十二点半，钟佳琪匆匆赶来。
她穿着职业装，脸上带着一丝疲惫，眼底还有淡淡的黑眼圈。
“抱歉，路上有点堵车。”
她坐下后，喝了一口水。
“安安跟你说了什么？是不是姥姥又说什么了？”
我把安安早上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，包括钟母不让她跟我说话，以及介绍新爸爸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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