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学生活,往往被简化为一条清晰而单调的轨迹:宿舍、教室、食堂,三点一线,日复一日。
周末的晨曦悄悄探进宿舍,室友们犹在梦乡中沉醉,而我,在床上辗转久了,只觉周身乏力,一股莫名的倦意与慵懒交织。
于是,我毅然决定挣脱这份束缚,起身披上晨衣,简单用过早餐后,便踏上了前往图书馆的路途。
图书馆内,光线柔和而神秘,宛如被晨曦轻轻揉碎的金箔,透过那半掩的百叶窗,斑驳地洒在古旧的木质书架上,每一道光影都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。
我怀中紧抱着那本边缘已略显卷曲的《呼啸山庄》,踏着轻盈的步伐,向着借阅台缓缓行去。
就在此刻,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——上次那个跳舞的女孩。
她正低头凝视着手中的《简·爱》,指尖轻轻勾着书页。
那书脊之上,“内部借阅”的红戳犹如一枚鲜亮的朱砂痣,格外引人注目,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的特别与珍贵。
她缓缓抬眼,细长睫毛在眼睑下轻轻摇曳,投下一抹宛若蝶翼的淡雅阴影。
当她嘴角不经意地上扬,我仿佛能听见自己心跳的旋律,与一旁老式挂钟沉稳的“滴答”声交织在一起,乱了原有的节拍。
我鼓起勇气,声音中带着一丝腼腆:“上次在舞蹈室,真是太不好意思了。第一次尝试跳舞就闹了个大笑话,希望没给你添太多麻烦。”
她闻言,笑容如同春日暖阳,爽朗而明媚:“别放在心上,谁的开始不是磕磕绊绊的呢?我不也好好的嘛。”
“说起来,我们还没正式介绍过自己呢。我叫刘军,是计算机系三班的。不知可否请问,你的姓名以及班级是?”我轻声细语,生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温馨。
“郝曼丽,”她微笑着回答,声音里带着一丝温婉,“计算机系五班的。很高兴认识你,刘军。”
我微笑着说道:“真是缘分,看来咱们今天是志同道合,都冲着借书来了?”
她闻言一笑,眼中闪烁着光芒,回应道:“确实如此。中学那会儿学业繁重,名着们只能望洋兴叹。现在大一了,课程宽松不少,终于有了闲暇时光去遨游书海。不如,我们去那边楼道里细谈吧,那里静谧许多。”
说着,她轻轻指了指右侧的楼梯,那姿态中带着几分优雅与期待。
我欣然应允,轻轻点头:“正合我意。”
于是,我们一同迈向了通往宁静角落的楼梯,心中都怀揣着对书籍共同的热爱与向往。
楼道里的风裹着远处桂花树的甜香,我们倚着掉漆的绿漆栏杆,脚下是磨得发亮的水泥台阶。
“说起来,我的根在湖南津城,一片充满故事的土地。你呢,来自何方?”我的话语如同初春的微风,轻轻掀开了话匣子的盖子。
“我的故乡是江西贵县,那里山清水秀,人杰地灵。父亲是一名勤勉的干部,母亲则是温柔的教师,家中还有两个兄长,我们是温馨的四口之家。”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温情,转而关切地询问起我来。
“我……”我欲言又止,心中似有千斤重石压着,不知如何启齿。
“怎么了?”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犹豫,轻声问道。
“我的父母,他们都是朴实无华的农民,身体并不康健,常年的劳作让他们疾病缠身。家中除了我,还有年幼的妹妹和弟弟。”
我终是鼓足勇气,脸颊却因羞涩而泛起红晕。
“哎,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?”
她轻叹一声,眼神中满是理解与温暖,“试问谁家往上数三代,不是从泥土中汲取养分,以汗水浇灌希望的呢?我们都有着同样的根,只是表现形式不同罢了。”
她的话语如同春日暖阳,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。
“然而,在这些经典之作的字里行间,不同社会阶层间的灵魂似乎总难跨越那条无形的鸿沟,寻得纯粹的爱情之花”,她不禁轻声叹息。
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书页,眼眸中闪烁着深邃的思考之光,仿佛能穿透纸张,触及那些古老故事的核心:“你看,即便是如简·爱那般自尊而坚韧的女子,当她踏入罗切斯特先生的庞大庄园,那份对阶层差异的细腻感知,也不经意间在她紧锁的眉头间显露无遗。那是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情感,是对自我身份与对方世界间距离的悄然体认。”
说完,她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动作,从身旁取出一枚承载着悠悠岁月、镌刻着母校荣耀徽章的旧饭票。
这枚饭票,仿佛是她与过往时光的一缕牵绊,带着几分怀旧与温情。
她轻柔地将它夹在书页之中,作为这一瞬感悟的见证,动作里满是对过往的珍视与对未来的期许。
如此,这一幕定格,不仅标记了阅读的进度,更封存了一段关于爱情、阶层与自我认知的深刻思考。
我紧紧攥着《呼啸山庄》那略显斑驳的封面,仿佛能透过岁月的痕迹,触碰到勃朗特姐妹笔下那股汹涌澎湃、炽热难挡的力量,它穿透了薄薄的纸张,直击心灵的最深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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