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焱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弹窗，手指悬在“拒绝”按钮上方。
夏晴的手机还对着他，屏幕亮着，没有解锁界面，只有一串不断跳动的数字：96.8%。
他冷笑一声：“你连我的系统都能探测？这是入侵还是共鸣？”
夏晴没动，语气平静：“不是入侵，是唤醒。”她把手机翻过来，背面贴着一枚银色小徽标，形状像一团被框住的火焰，“你的系统有‘观测者协议’残留信号，只有项目终端能触发。”
周焱眯起眼。那枚徽标他见过——在“焰析镜”炸毁前的最后一帧画面里，镜片深处闪过同样的图案。
他没说话，关掉了弹窗，但没删记录。
“你说的合作，具体怎么开始？”
这句话一出口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。
原本想说的是“我不信你”，结果嘴比脑子快，直接跳到了下一步。
夏晴嘴角微扬，像是早就等这一刻。
她从包里拿出一份纸质文件，推到桌子中间。“《联合研究备忘录》。不是劳动合同，不绑定身份，也没有终身保密条款。”
周焱低头扫了一眼。
没有竞业限制。
可以随时退出，只需提前七天书面通知。
采集行为必须提前48小时告知本人。
他还看到一条写着：“数据反向查阅权限开放至L3级”。
“L3级？”他抬头。
“你能查我们掌握的所有已知案例。”她说，“包括七个失败实验体的全部档案。”
周焱沉默两秒，忽然笑了：“你们还挺讲武德。”
“我们只做真实记录。”夏晴说，“骗人的数据没用。”
“我也有条件。”他说，“第一，我要独立调查权。第二，所有采集必须经我同意。第三——”他直视她，“你得告诉我，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。”
夏晴点头：“前三个月，每月共享一次情报档案。你可以反向调阅数据库。至于第三个问题……”她顿了顿，“等你正式加入再回答。”
“不算全答应啊。”
“有些事，你现在知道了反而危险。”
周焱挑眉：“听起来像网文套路。”
“可你已经在主线任务里了。”她看着他，“不信你看看手机。”
周焱低头。
刚才关闭的系统界面又自动弹了出来，这次没有“允许同步”的选项，只有一行字：
【匹配率：96.8%】
【协议状态：待激活】
他抬眼：“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能消停？”
“当你找到源头的时候。”夏晴说，“或者，被源头找到。”
两人对视片刻。
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翻书声从远处传来。
周焱终于开口：“推广资源呢？你说的S级待遇？”
“明天凌晨三点。”她说，“全平台推送你的火焰解构视频，标签#真实奇迹第一人。”
“就一段视频？”
“流量会告诉你真假。”她笑了笑，“你会看到变化。”
周焱合上电脑，把U盘塞进口袋。
他没签字，也没碰那支笔。
但他也没走。
而是靠着椅背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，问了一句：“如果我发现你们撒谎呢？”
“那你随时可以毁约。”夏晴说，“甚至公开揭发。”
“万一你们背后是反派组织呢？”
“那你就是第一个干掉GM的玩家。”
周焱一怔，随即笑出声。
“你还真接梗啊？”
“我也刷直播。”她淡淡地说，“而且看你打了三百场控火实录。”
“连这个都看了？”
“误差分析表做了七版。”她打开手机相册，递过去一张图，“第217场，你右手小指抖了0.3秒，之后火焰温度下降1.2℃。”
周焱接过手机，盯着那张图表看了三秒。
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。
他把手机还回去，站起身。
“我不保证你能得到想要的数据。”
“我也不保证你能找到全部答案。”夏晴坐着没动，仰头看他，“但至少，我们都在找。”
两人沉默一秒，忽然同时笑了。
周焱拿起桌上的烫金名片，轻轻夹进手机壳背面。
“等你第一条推送上线，我会打这个电话。”
他转身朝门口走去。
阳光斜照进来，落在空椅子上。
夏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，低头看了眼手机。
屏幕上，那串数字变成了：97.1。
她轻声说：“欢迎归队，第一个玩家。”
——
周焱走出图书馆大门，脚步没停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他拿出来看。
不是消息，也不是来电。
而是系统界面再次自行弹出，这次多了一个倒计时：
【协议激活倒计时：23:59:58】
【同步进度：0%】
【是否开启本地扫描？】
他站在台阶下，抬头看向天空。
云层缓慢移动，遮住太阳。
手机屏幕闪了闪，突然跳出一段从未见过的画面：
一个实验室场景，墙上挂着巨大的火焰徽标，中央操作台上放着一台和“焰析镜”几乎一模一样的设备。
镜头拉近，设备标签上写着一行小字：
**原型体适配测试仪 - 编号01**
周焱瞳孔一缩。
画面瞬间消失。
手机恢复正常界面。
他站在原地，手指紧紧捏住机身边缘。
这时，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路边。
车窗降下，驾驶座上的人抬头看了他一眼。
是个陌生男人。
对方没说话，只是举起手机，屏幕朝外。
上面显示着同一个倒计时：
23:59: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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