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大郎虽有些莽撞,可亦不是全无脑子,李延昊要玩猫捉老鼠,他柳大郎可不奉陪,不管目前他有多不甘,亦不可称了他的意。
葛氏招认李家二公子是他所生,可可借腹生子已成定局,若再持续下去一味蛮干不知进退,处于劣势的柳氏只会称了李氏的心,目前最好的法子是以退为进,三十六计,走为上计。
大郎的心思与其父恰好相合,就在他与父亲交换眼神时,本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的柳可可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,在接二连三的挑衅羞辱下,这位养尊处优的女人心身疲惫不堪,再亦支撑不下去了,只觉眼前一黑,跌倒在地失去了知觉。
白灵见主子晕倒,立马扑上去,扶起他的上半身揽在怀里,呼唤道:“夫……夫人你醒……醒醒……夫人……”
柳氏父子见此如箭一般围了过去,见女儿脸色苍白,嘴唇发乌,双眼紧闭地瘫在白灵的怀里,柳东魁鼻子发酸,心如刀绞,弯下身从白灵手上接过女儿揽在怀里,用大拇指按住他的人中,一切心思全无,心里只有女儿的安危,忙活了半响女儿亦没醒来,做父亲的痛彻心扉,似乎全身力气已被抽空,意识渐渐模糊,可肩上的责任令他不可懦弱,这数十年啥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,这点风雨何足惧哉,他抱着女儿站起身,对憋着一股气待要发作的大郎斩钉截铁地吐出一字,“走!”心中腹诽,尔休得猖狂,吾绝不会放过尔等!
世事变幻莫测,实乃滑稽可笑,正义,邪恶,上位者无需纠结,众心所向乃赢家,说旁的无非是聊以自慰罢了,真相渐见清晰,李延昊却无一丝获胜者的快感,反而一阵揪心的疼痛,他呆滞了一霎,大步上前,从柳东魁手上接过可可放在外屋的矮榻上,令杨凡与其诊治。
出人意料的是原本怒气冲天的柳大人未与他争执,顺其自然地便把女儿交付给了他,就连傲睨万物的柳大公子亦没吱一声,这波涛汹涌的紧张场面就在这一瞬间变得如此祥和宁静。
如此结局原本是在阅历尚浅的肇事者废物的意料之中的,旁观者杨凡嘴角还扯出一丝不易旁人查觉的蔑视,待杨凡磨蹭过来柳氏已醒,他与柳氏把脉后,道:“大人放心,二夫人并无大碍,只是长期忧心忡忡,寝食难安,因身体缺乏供养,导致气血亏损,出现了短暂的昏迷。”说罢又扭头问道:“柳夫人近日可是口干舌燥,食欲减退?”
没得到刚刚苏醒过来的柳氏的回应,他又转向李延昊说:“此乃心病,不用服药,歇息几日,再好生进补进补便能恢复。”
柳家父子虽然对杨凡的言行举止颇为不悦,甚至厌恶,毕竟是实话,他等亦没奢望这烂人能吐出啥好听的,只要人无事,这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,对于杨凡这些出言不逊,含沙射影之言,在这敏感之时他等亦不想与他过于计较,总的来说还是底气不足也。
李延昊岂会听不出杨凡的话外之音,以柳家父子一反常态的息事宁人,若说葛氏是屈打成招,那柳氏一反常态的为人之举便说明一切,若药未失效,弘涛的确不是他的血脉,他虽喜爱可可的花容月貌,冰雪聪明,可又不得不顾及柳氏家族的狼子野心,因此,早在柳女进门之时就在他的食物里动了手脚,以绝后患。
家丑不可外扬,一泡屎盖着不臭,掀开就臭了。这见柳家服软,原本就没打算把事情扩展的李延昊喝退了众人,吩咐白灵好生伺候夫人,便带着柳氏父子去了书房,这等大事岂会敷衍了事,他等需要一次密谈做个了结。
再说废物不告而别,当然不是畏惧柳家父子而是不便停留,此事件真相已颇为明朗,李延昊非呆人,他若是想追究无需他在场,若打算放弃,言归于好,他要是不懂眼还在那戳着,反令其不美。再则说,他不过是李延昊的阶下囚,岂能为得了他的主,被逼无奈道出此事,无非是想少一个敌人,多一分生机而已,再则朋党之争,诬誷则臧否失实,真伪相冒。
今日虽然他毫无阻碍的离开了菊园,但要想走出李府的管辖区域便是痴心妄想,明白的他岂会找那不痛快,孑然一身的他想去黄婆那犒劳一下落寞孤独的心,又恐黄婆受牵连,于是他打消一切贪欲回了竹园。
坐在桌边拿起昨日未读完的《论语,述而》,“择其善者而从之,其不善者而改之。”他笑了,既然说人的命天注定,半点不由人,怎会又论出“从善如登,从恶如崩。”此番说教乃矛盾也。喟叹,圣人,大师,学者,废物愚钝,已不知该信谁人也。
叹之,思绪万千,此人能力权势尚优,可在京城这般人物一抓一大把,在此的生存法则是拚权利,拚智慧,拚胆识……指望他等从善如流,纯属痴人说梦,他等之性,人面兽心,亲之则顺,疑之则乱。此次机会若要放弃,逆其欢心,则所谓放虎遗患……
此刻的心早已回荡在残酷的现实之中,全然不在这本论语上,思来想去,那渐渐暗淡的眸子像两颗晶莹剔透的冰球闪耀着寒芒,从牙缝挤出四个字,“迂腐,岂可。”他放下书,起身重返菊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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