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逸昆从李府急匆匆跑了回来,把没请来医生的事情告知他爹,夏子中阴沉着脸责备道:“一根筋,长安就他一个医生?”夏逸昆低着头,道:“孩儿觉着这点小伤用不着闹得满城风雨,所以没去别处。”
夏子中看了他一眼,从书房柜子里拿出一瓶铁打损伤的药让夏逸昆给悦心送去。
夏逸昆来到悦心房里,见他坐在榻上发呆,道:“爹爹让我给你送来的药。”
“放着吧,今儿发生的事,他娘与你爹有啥想法?”废物随口问道。
逸昆摇头称不知。
就在废物心灰意冷担心此事要黄时,逸昆走近他在他耳边小声道:“我借请医生之时去了一趟李府,虽然没明说你要见他,可以他的聪明才智不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,下一步成与不成就看他的意愿了,莫要急,随缘就好。”
“你见着李大人了?”
“没,我已暗示李府的门卫了,差不了。”
闻言,废物没有多说话,只是感激的冲他一笑,他知他在夏家的处境,能帮他到这已经不易了,接下来就得指望自己了。
一夜无话,第二天在夏家一家人围着桌子用早膳时,李延昊来到膳厅,之前未有人通报,人就进了膳厅,多多少少令夏子中些诧异。
废物正好与夏子中相反,一见进来的是李延昊,废物心中窃喜,面上却眼泪巴沙的,立马起身向他奔去,扑在他身上轻轻叫了一声:“大人……”便情不自禁地哭泣起来。
此番操作不得不令人以为他不知在夏宅受了多大的委屈,气得刘氏咬牙切齿,刚想张嘴申辩,被夏子中拉了一下袖口,示意他闭嘴。刘氏虽然气得头晕却不敢擅自为之,只得作罢,眼睁睁看着废物拿腔作怪,心里堵的慌。而只到李延昊腰上的废物抱着他的腰哭得稀里哗啦,上气不接下气,全然不顾旁人的感受。
李延昊铁青着脸,问道:“夏叔,何故也?”
夏子中把李延昊让到大厅,原原本本地向李延昊说了事情的经过。
李延昊一声不吭,亦没求证真伪,便拉着立在一旁的废物出了夏家前堂,走到夏家大门时,李延昊对跟在后面送行的夏子中道:“夏叔留步,心儿我带走了,此事我会给婶婶和逸奇一个交代。”
夏子中摆摆手,本想说两句客套话阻止李延昊带走废物,刚要开口就被李延昊打断了,他带着废物坐上停在门外的马车,二人一路无话。
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,他李延昊不问,废物亦懒得说,免得画蛇添足,节外生枝,多事之秋难得糊涂。废物偷偷看他一眼,见他正在闭目养神,自己亦闭上眼,识时务者为俊杰。
夏子中见马车走得没影了,这才折回来去了自己屋,拿起桌上的茶碗狠狠往地上一摔,鸟尽弓藏。
马车在如跃居停了下来,待两人下了马车,李延昊带悦心去了以前住的沁园,进屋便对悦心喝令道:“跪下。”又令人取来戒尺,他握住戒尺,用戒尺的头点点他的双手,废物自知理亏,没敢不从,伸出手来,李延昊二话没说,扬起戒尺,啪啪啪……
废物咬着嘴唇一声不吭,直到手心已红肿,皮都破了,李延昊才丢了戒尺喝道:“下不为例,若再要胡来,严惩不贷!起来吧。”他把戒尺扔在桌上扬长而去。
废物看着红肿的手心,暗叹,值,这一顿挨得不冤,然后坐在凳子上想着下一步的计划。
就在他想得出神时,杨凡进来了,见他坐在凳子上发怔,杨凡叹息道:“小姐,凡事得想开点,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。”
废物这才回过神来,见是杨凡,轻轻叫了一声,“杨爷。”
杨凡淡淡道:“小姐,杨凡给你看看伤。”
废物伸出手来,杨凡查看后给他喂了一颗药丸,又给他上了药,杨爷便出去了。
不大一会,黄婆过来了,丁坤三人亦闻信而来,见废物的手伤的如此之重,丁坤心疼地询问原由,废物笑道:“这点小伤不碍事,不怨李大人发怒,是废物伤了逸奇小弟,有错在先,他这是要还夏氏夫妻一个公道,无可厚非。”
丁坤气道:“此人就不是玩意,水有源来树有根,大哥相信你不是那恩将仇报之人,李大人想在中间做好人,受委屈的必然是没有背景、流离失所、寄人篱下的四弟了。”说到这深深叹了一口气,“这世道哪有说理的地方,就算我兄弟有错,四弟尚且年幼,何必躬逢胜饯,这般大动干戈。”又是一声叹息,“罢了,成大事者不拘小节。”
油壶,大牛表示赞同,夏逸奇是小,可他后面的人不小,废物虽说年长几岁,却举目无亲,无强大的势力做后背,若真要闹起事来谁强谁弱一目了然。废物的为人他们知晓,不会无缘无故地伤人,更不会无理取闹,必然是夏家对废物做了不为人知的腌臜事,他李延昊真是正人君子就不该雪上加霜,不说别的,单凭李延昊做的事就能称得上衣冠禽兽。
废物暗自笑矣,要论起这歪理学说来,他三个哥哥称第二,就无人敢称第一,遗憾的是三人没有好的出身,白瞎了上天赋予的铜唇铁舌,没有用武之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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