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梦含从齐州历县回来后就令人暗中盯着李延昊,这伙劫持之人显然不是外祖父的人,难不成又是他?从此事来看,东西尚未到他手上,难道张悦心真的不知道宝图下落?按理说不该啊,可凭这畜生的手段岂能至今尚未得手?
废物出事的第四日,李延昊回来了,姚夫人哭哭啼啼地向他告状,说废物辱骂他,他本要好生教教这不懂规矩的丫头,可一家人挡着,王碧青非但不教训这臭丫头,反过来要与他动用家法。
他添油加醋地说了王碧青不少坏话,这令李延昊不可思议,与世无争的王碧青会为不相干的人做到如此地步,看来是我小瞧他了,此事越来越令人迷茫了。
姚夫人说了一半天,不见李延昊吱声,又道:“更可恨的是那老贱人黄婆,求情不得竟然以下犯上,声称要打死张公子就先打死他,这种不懂尊卑、不守规矩的奴婢若是不加以严惩,律法不容。”
闻之,李延昊让人去叫悦心来前堂回话,秋管事忐忐忑忑地禀报道:“大人,不知谁走漏了风声,翌日,夏子中就来府上闹事,横竖不讲理,把张公子领走了才算罢休。”
听夏子中把废物领走了,李延昊脸色突变,把手上茶杯摔在地上,奋袂而起道:“岂有此理,简直是旷古未闻,一个奴才竟然干涉起主子的事了,谁告知他的。”
众人见李延昊恼羞成怒,个个吓的面色如土,人人自危,敛声屏气待立一旁,生怕稍有不慎引来祸端。
李延昊见堂前这些人一问三不知,怒不可遏地骂道:“废物!养着你等有何用?”
秋管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战战兢兢地回道:“老爷,黄婆也许知晓。”
李延昊一听令人叫来黄婆。
黄婆来到前厅见李延昊面色难看,已知今日凶多吉少,却没退却,把心一横,承认是他找夏子中来府上带走废物的,与旁人无关,还说,张公子虽然出言不逊辱骂了姚夫人,可他年岁尚小不懂事理,不该不教而诛,再则,姚夫人若不先侮辱张赫将军,下面亦不会有张公子怼姚夫人之说,求老爷为他主持公道,放过这没爹没娘的孩子。
闻言,姚夫人火冒三丈,气汹汹地起身走到黄婆的身前扇了黄婆两个耳光,叫骂道:“老贱卑,反了你了,敢说本夫人的不是,张赫一个奴才,本夫人还羞辱不得了?莫说羞辱他,本夫人只要不高兴,杀了他都是活该。”
姚氏发泄后,这才想起李延昊还在场,偷偷朝他看去,见他眉头紧皱,恐他改了主意,于是撒娇道:“老爷,妾身就算是有过,不还是你儿女夫妻,常言道,家丑不可外扬,岂可告知外人来断,若今个不严惩这老贱婢,岂可服众。”
青蝇所污,常在练素,姚夫人的挑唆,令本不想追究的李延昊又来了气,愤慨道:“姚夫人是何人?岂由得他人谤伤。我念你当年服侍过老夫人,高看你一眼,哪知你这般不知好歹,吃里扒外,飞蛾投火,自取灭亡,我今容了你,府上的规矩何存?”
闻言,黄婆要说不怕,则亦不实,可他这善良纯朴的心岂容他助纣为虐,冷眼旁观?心里虽然胆怯,却亦不敢苟且偷生,因而不卑不亢道,“少爷,老奴冒犯了府上的规矩,罪有应得,老奴无话可说。不看僧面看佛面,张公子年幼无知,求少爷看在张爷的面上就饶了他,少爷乃朝廷重臣,岂能不知规矩礼数纵然是维护尊严的重要法宝,可人心更为重要,老奴衷心地祝愿少爷清名千古,阿弥陀佛。”
李延昊原本没有要打黄婆之意,只不过为了装装样子顺顺姚氏的心,谁知黄婆非但不讨饶认错,还慷慨激昂、振振有词地对他说教,令他好生恼怒,又加之一旁的姚夫人从中煽风点火,李延昊听了他的这些挑唆,亦觉他言之有理,若是不加于惩治,难保将来这婆子不再坏他的事,得让他知道纲常礼法,做之而受之,所谓因果报应,却亦不算冤了他,这番思想,令他下了惩一儆百之心。
坐在一侧的柳夫人本想说两句,想想又咽了回去,继续坐山观虎斗,看看为了姚瑶他李延昊能不能做到与兴氏堂反目为仇?底下的围观者,虽然对姚氏嚣张跋扈行为不满,对李延昊不明是非一味维护存有非议,可畏惧权贵,无一人站出来为其说句公道话。
黄婆这快言快语见不得龌龊之事的秉性令他几次差点丧命,亦算神灵保佑,每次遇险都有好心之人相助才得以保全性命。此次又凶多吉少,三十大板,就是壮年人都难以承受,何况是他,唉,只得自求多福了,阿弥陀佛,善哉,善哉。
四日前夏子中把废物带走不一会,黄婆捡药回来,秋管事一见他扬手就打了他两个耳光,把他关了起来,待李延昊回来再做定夺。今一早李延昊回府,顺子见李延昊听说废物的事气色不好就溜了出来,飞奔到夏子中家,正好,杨继昆,张兴都在,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他三人救救他娘,简明扼要讲诉了事情的经过。三人没有推托,快马加鞭赶来。
黄婆已被打的失去了意识,见黄婆这般年纪为救悦心挨板子,夏、张、杨三人好生不忍,心里怨恨李延昊恩将仇报,鸟尽弓藏,兔死狗烹,不是东西。当年若不是张赫挺身相救,他早被成、王两位夫人虐待死了,哪来他今日的风光得意。可事不宜迟,现不是论这些的时候,救人要紧,暂且把这些不满咽了下去。
四人一同给李延昊跪下求情,李延昊起身虚扶道:“起来说话。”闻言,四人没有客气,便站了起来。
夏子中率先说道:“今我四人前来不为别事,是为黄婆求情而来,望家主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就饶他一回。”张兴三人亦跟道:“黄婆是不该阻扰三夫人教训心儿,可还望大人大量,看在他救主心切的份上饶他一回。”
李延昊看着四人,正中下怀,你四人既然为了求情而来,他本就无伤黄婆之心,在刑前他便给郑清递了眼色,要他让行刑人放水,现在正好做个顺水人情。于是故作沉思后,道:“既然三位叔叔为他求情,吾便饶了他。”然后对跪在地上顺子道:“把你娘带下去,告诉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,姚氏做得再不好亦是主子,还轮不到一个下人对他指手画脚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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