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清禾推开舒家书房门时,霍廷州留在ICU外守着舒振邦,她特意回来取舒氏近期的财务报表,即使亲爹病危,公司几个老股东也没安分,昨晚还发消息逼她开临时股东会。
书房里积了层薄灰,显然舒振邦住院后没人动过。阮清禾走到红木书桌前,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找报表,却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。她伸手一掏,掏出个巴掌大的梨花木盒,盒身刻着细碎的缠枝莲纹,锁扣已经生锈。
这盒子她以前从没见过。阮清禾皱了皱眉,目光扫过书桌角落,看到枚铜制钥匙,是舒振邦常年挂在钥匙串上的那枚,上次他摔文件时掉在这儿,她顺手捡了放在角落,没想到竟是开这盒子的。
钥匙插进锁孔,轻轻一拧就开了。木盒里没有珠宝也没文件,只有一叠泛黄的信笺,最上面放着张黑白照片:穿旗袍的女人抱着襁褓,眉眼和阮清禾有七分像,旁边站着的年轻男人,正是二十年前的舒振邦。
阮清禾捏起照片,指腹擦过女人的脸。她认得这张脸,舒家相册里有过,是舒振邦的第一任妻子,林慧,霍廷州昨晚查病历提过的,那个“失手”砸伤舒振邦、三年前去世的女人。
信笺是林慧的字迹,娟秀却带着股狠劲。阮清禾抽出最上面的一封,日期标注着二十年前,正是她出生的那一天。
“舒振邦,你不是要儿子吗?不是嫌我怀的是女儿,连产房都不肯进吗?”开篇第一句就带着刺骨的恨意,“我偏要让你看看,你的亲生女儿,会在最脏最苦的地方长大,让你永远不知道她受的罪。我和护士换了孩子,那个在你身边被宠着的,是乡下夫妇的种。你的亲生女儿,我已经安排好了去处,越穷越好,越苦越好,这是你重男轻女的报应!”
阮清禾的手指猛地攥紧,信笺边缘被捏得发皱。墨水晕开的字迹里,每一个字都像针,扎进她的太阳穴,她在焦家当牛做马、被当作捐肾工具的二十年,不是意外,不是医院的失误,是眼前这个女人的报复!
“清禾?你怎么在这儿?”柳玉容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,她提着保温桶,是来给阮清禾送早餐的,“廷州说你回来拿文件,我煮了点粥……”
话没说完,柳玉容就看到了阮清禾手里的照片和信。她脸色骤变,手里的保温桶“哐当”砸在地上,粥洒了一地热气。
“这……这是林慧姐的东西!”柳玉容冲过来,手指颤抖地指着木盒,“振邦哥说早就烧了,怎么还在?”
“烧了?”阮清禾抬眼,眼底没有一丝温度,“烧了这封信,就能抹掉她故意换走我,让我在焦家受二十年苦的事?”她把信摔在桌上,“你早就知道对不对?知道我是被故意换走的!”
柳玉容踉跄着后退一步,靠在门框上,眼泪瞬间涌了出来:“我……我是后来才知道的。当年我刚嫁进舒家,林慧姐已经走了。有次振邦哥喝醉了哭,说对不起林慧姐,说自己当年太想要儿子,逼得她……”
“逼得她把亲生女儿当报复的工具?”阮清禾打断她,声音冷得像冰,“她恨舒振邦,凭什么要我来偿?我在焦家被赵春兰逼着打工,被焦大壮家暴,被焦铁蛋当免费保姆的时候,她在哪里?她在天上看着我受苦,觉得解气是吗?”
柳玉容捂着脸哭:“清禾,我知道你委屈,可林慧姐当年也可怜啊。振邦哥当年生意刚起步,一门心思想要儿子继承家业,林慧姐怀了女儿后,他整天不回家,还跟外面的人说要再找个能生儿子的。林慧姐本来就有抑郁症,被他这么一逼,才走了极端……”
“可怜?”阮清禾笑了,笑声里全是嘲讽,“她可怜就能毁掉别人的一生?舒曼柔占了我的身份,享了二十年荣华富贵,我却在泥里挣扎,这就是她的可怜换来的?”
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笺,一封封往下翻。后面的信都是林慧写给自己的日记摘要,记录着她换完孩子后的心理:看到舒振邦抱着焦家的女儿(舒曼柔)爱不释手时的冷笑;得知阮清禾被焦家收养后,故意打听焦家有个瘫痪儿子时的得意;甚至在阮清禾十岁那年,偷偷去乡下看过她一次,看到她穿着补丁衣服喂猪,在日记里写“舒振邦,这就是你欠我的”。
最后一封是林慧去世前写的,字迹已经有些潦草:“我要走了,不知道那个孩子过得怎么样。如果她能活下来,希望她别像我一样,栽在男人的重男轻女上。如果她能回到舒家,帮我看看,舒振邦有没有后悔。”
阮清禾把信笺摔回木盒,胸口剧烈起伏。她想起焦家那间漏雨的土房,想起冬天冻得开裂的手,想起赵春兰那句“养你就是为了给铁蛋捐肾”,这一切的苦难,竟然只是一个女人对丈夫的报复,她连被当人看的资格都没有,只是个报复的工具。
“清禾,你别激动,”柳玉容上前想拉她的手,被阮清禾躲开,“当年的事都过去了,林慧姐也不在了,咱们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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