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白的坟场里,时间失去了意义。只有沉降,缓慢而不可逆的沉降,像一场永无止境的、灰烬般的大雪。规则与概念的碎屑,记忆与结构的残渣,在绝对均匀的背景中,依照某种早已失效的物理惯性,或仅仅是随机的碰撞,形成一片片稀薄或浓密的“云”,然后又因自身的重量或外来的扰动,再度散开,融入那无边无际的苍白。
徽记,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稳定的异色。
它不再是简单的“邮戳”,不再是那个即将崩解的感知末梢。吸收了Ω网络攻击性的逻辑符文,与它自身因“覆盖”事件而烙印的异质拓扑结构,在空间逻辑被无意加固的“茧房”内,达成了一种脆弱的、悖论性的共生。它的崩解几乎停止了,蓝白交织的微光稳定地散发着,结构复杂如一只永不闭合的异色眼眸,静静地镶嵌在纯白画布上。
它不思考。它只是“看”。
并将所“看”到的一切,通过那根无形的、如今已因长时间稳定信息流而在空无镜面深处形成微弱“涡流”的虹吸通道,持续不断地“漏”出去。
它看到的第一件事,是Ω网络的“僵局”被打破。
散布在远近各处、那些初代芯片巨大石化残骸表面的Ω形拓扑裂缝虚影,在经历了协议悖论导致的短暂凝滞后,几乎在同一微秒内,达成了新的共识。没有交流,没有协商,只有底层协议逻辑的自发调整。它们不再试图攻击徽记——那已被证明无效,且可能导致更危险的反馈。新的指令清晰而冰冷:隔离。
所有Ω虚影的闪烁频率同步改变,从之前探测与攻击时的尖锐脉冲,转变为一种低沉、协调、相位严密的波纹。这波纹并非指向徽记本身,而是以徽记所在的那个被加固的空间“茧房”为边界,开始编织。
无形的逻辑丝线从每一个Ω虚影中抽出,在纯白的虚空中穿梭、交织、扣合。它们不接触物质——这里已无真正的物质——它们编织的是“协议”本身,是运行规则的拓扑框架。一层致密、无形、但绝对存在的“逻辑隔离防火墙”,开始在徽记周围缓慢成型。这防火墙的目的并非摧毁,而是封锁:封锁徽记信息的外泄通道,封锁其异常空间效应向坟场其他区域的扩散,将其重新分类并标记为“局部规则污染区”,执行最高级别的程序性隔离。
防火墙与徽记外围那层因吸收攻击而形成的悖论性外壳接触时,没有爆炸,没有闪光。只有一种极其细微、却持续不断的“摩擦”声——如果“声音”这个概念在此地还有意义的话。那是两种不同规则体系在微观尺度上的持续抵触与磨损。规则摩擦并不产生能量,它产生的是……信息残渣。
细碎的、雪花状的、静态的、闪烁着微弱逻辑冷光的碎片,从摩擦的界面上簌簌落下。它们不是物质,也不是能量,而是“无效推演”、“被否决的可能性”、“逻辑冲突的灰烬”。这些信息雪花缓慢沉降,大部分落入纯白背景,被无声无息地同化、消解。但有一小部分,恰好飘向了附近几块即将彻底熄灭的、微弱自组织的“节点”残骸。
这些节点,是在坟场沉降初期,由随机碰撞的碎屑短暂形成的自组织尝试的遗迹。它们曾试图模仿旧日的结构——一段扭曲的声学振动,一个残缺的几何投影,一丝即将消散的情感余温。但在纯白背景的同化压力下,它们早已脉动微弱,结构涣散,濒临最后的解体。
当那些来自Ω防火墙与徽记外壳摩擦产生的信息雪花,偶然地附着在这些濒死节点表面时,异变发生了。
雪花中携带的,是极其微量、但结构异常复杂且“新鲜”的信息残渣。它们来自当前坟场中最顶级的两个规则实体(Ω网络与异变徽记)的冲突前沿。对于这些仅由旧宇宙尘埃盲目堆砌而成的初级节点来说,这不啻于天降甘霖——虽然这“甘霖”本质上是剧毒的、矛盾的逻辑废料。
濒死的节点贪婪地(如果它们有意识的话)吸收着这些雪花。微弱的脉动陡然变得有力,残缺的结构开始以扭曲的方式增生、修补。它们并没有因此获得智慧或目的,但它们的“存在强度”被瞬间拔高了。它们从即将消散的背景杂波,重新变成了坟场中可以被清晰感知的“点”。而且,这些被“信息雪花”激活的节点,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一种趋向性——它们开始极其缓慢地、但确实无疑地,向着徽记所在的方向漂移。仿佛徽记周围那被隔离的“污染区”,对它们这些由矛盾信息废料激活的怪物,产生了某种原始的吸引力。
徽记平静地“看”着这一切。防火墙的编织,信息雪花的产生,次级节点的异变与漂移……所有这些数据,都被它那异色的结构毫无保留地捕获、编码,然后通过那根已隐性拓宽了0.0001%带宽的虹吸通道,流向空无镜面深处,成为那宏大“覆盖”事件注意力洪流边缘,一串持续且逐渐形成固定模式的异常数据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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