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桐里,“逸清斋”后院静室。
晨光透过窗棂,洒在盘膝而坐的林逸身上。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气息绵长而沉稳,眼中精光内敛。经过一夜调息,加上从地脉灵眼带回的、封存在玉瓶中的少许灵液辅助,昨日激战残留的暗伤已尽数痊愈,修为不仅彻底稳固在炼气巅峰,混沌源力更是浑厚了几分,距离那层筑基的瓶颈,似乎只隔着一层薄纱。
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,推开房门。院子里,韩济正带着徒弟明轩,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布置着简单的预警和防护阵法。用的是最普通的材料——几块刻了符文的鹅卵石,几段浸过药水的红线,但经韩济巧妙组合,借助院子本身格局和地气,竟能形成一个覆盖整个小院的、对阴邪气息异常敏感的警戒网,且能耗极低,不易被察觉。
“韩老先生,辛苦了。”林逸走过去。
韩济直起身,擦了擦额头的细汗,笑道:“林道友客气了。老朽别无所长,唯此微末伎俩,能略尽绵力,心中甚安。此阵虽简陋,但对玄水宫那类阴寒功法产生的恶意和灵力波动,感应尤为敏锐,一旦触发,老朽房中警铃便会作响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林逸点头。有韩济在,安全方面多了一层保障。
苏婉清的灵体从另一间厢房飘出,周身玉白光泽温润,气息比昨日更加凝实。“逸,王会长那边一早派人送了帖子来,询问你何时得空,关于‘便民新器’推广之事,李主事似乎有了新进展,想与你面谈。”
“来得正好。”林逸接过制作精美的请柬,“我们正需要官面上的力量来平衡玄水宫的威胁。不过,在去见王会长之前,我们需要先解决另一件事——我们手里的‘货’。”
他指的是从枯龙河灵眼带回的那一小瓶灵液,以及苏婉清用灵液和剩余材料新近调配出的几盒加强版“冰玉凝神香”。这新香不仅保留了原本的清心宁神之效,因加入了地脉灵眼的精纯灵液,对修复灵魂轻微创伤、滋养神魂有奇效,品质远超之前,堪称灵香。而那一小瓶灵液本身,更是无价之宝,无论用于修炼、疗伤还是作为某些高级丹药的辅料,都价值连城。
“这些东西,不能像普通货品那样售卖。”林逸沉吟道,“它们太扎眼,容易引来不必要的觊觎,尤其是可能被玄水宫嗅到与枯龙河有关的味道。我们需要一个更隐蔽、更高端的渠道,只针对特定的、可靠的客户,并且要能换回我们急需的资源——比如更高级的功法信息、有助于你重塑肉身的灵物、或者突破筑基的契机。”
苏婉清明白他的意思:“你想通过刘三爷的黑市渠道?还是……风信楼?”
“双管齐下。”林逸道,“刘三爷的渠道更接地气,适合处理少量香膏,试探市场,也能接触到一些三教九流的奇人异士,或许能打听到我们需要的偏门消息。风信楼更高端神秘,或许能接触到州府真正的上层修士或收藏家,更适合处理灵液这种级别的宝物,也能换取更高质量的情报或物品。”
他顿了顿:“不过,与风信楼交易需格外小心。徐管事此人,看不透。我们先从刘三爷这边开始。”
午饭后,林逸带着两盒新制的加强版“冰玉凝神香”,再次来到了城西刘三爷的“堂口”。经历了枯龙河之事,刘三爷对林逸的态度愈发恭敬,甚至带上了几分敬畏——能从那等险地活着回来,还把玄水宫的人弄得灰头土脸,这位“林老板”绝非常人。
“林老板,您可算是回来了!前几日听说城外不太平,老刘我还担心着呢。”刘三爷热情地将林逸迎入内室。
“劳三爷挂心,遇到点小麻烦,已经解决了。”林逸淡淡一笑,将两个香盒推过去,“这次带回来点新货,品质比之前的更好,对神魂滋养有特效。三爷可以找信得过的路子,以‘海外奇香’或‘古方秘制’的名义,少量放出去,价格可以翻五倍。所得利润,你我四六分账,我六你四。”
刘三爷打开香盒,一股比以往更加沁人心脾、直透灵魂的幽香弥漫开来,他只是闻了一下,便觉连日来处理帮务的疲惫一扫而空,精神大振,不由动容:“好东西!真是好东西!林老板放心,这香包在我身上,定能找到识货的买主,卖上好价钱!”
“此外,还想请三爷帮忙留意几样东西。”林逸压低声音,“一是关于滋养神魂、辅助凝聚肉身的天地灵物消息;二是与‘筑基’相关的功法心得、破障丹药或者特殊地点的线索;三是……州府内外,最近是否有朝廷‘钦天监’的人活动的确切消息。”
刘三爷记下,拍着胸脯保证:“林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!这些消息我会让兄弟们全力打探。尤其是那‘钦天监’……不瞒您说,前阵子确实隐约听说有这么一伙气度不凡的外地人在州府活动,行踪诡秘,好像跟州府几位退下来的老大人有过接触,具体目的就不知道了。我会再仔细查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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