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寒月达成的初步深度合作,如同在暗流汹涌的湖面下又投入一颗深水炸弹,虽未激起惊涛骇浪,却让林逸清晰地感知到了水下那更加庞大、更加危险的阴影。玄水宫主亲自东行,目标直指归墟之秘与净灵之体,这已不再是边境摩擦或内部倾轧,而是可能席卷天下的巨大风暴前兆。
压力,前所未有;紧迫感,刻不容缓。
州府之内,林逸的指令变得更加简洁、高效,也更具针对性。
“镇海司?”议事厅内,众人对林逸提出的这个新机构感到些许陌生。
“不错。”林逸目光扫过麾下文武,“北疆暂安,然东海波澜将起,我青云岂能困守陆地?即日成立‘镇海司’,专司一切海事!下设舟船监,负责督造、维修战船商船;设水军卫,由原云州熟悉水战的降卒及新募沿海子弟组成,柳乘风暂领,加紧操练水战之法;设海贸监,统筹与沿海乃至海外之贸易,收购我们急需而北地匮乏之物资,如优质木材、特殊矿石、硝石硫磺等!”
他要将发展的触角,毅然伸向那片未知的蔚蓝。这不仅是为了应对玄水宫的威胁,更是为青云二州寻找新的出路和资源。
柳乘风虽更擅长陆战,但闻战则喜,毫不犹豫地抱拳领命:“末将定当竭尽全力,为我青云打造一支水上雄师!”
“此事需尽快见到成效。”林逸强调,“资源向镇海司倾斜,格物院需全力配合,改良船只设计,研制水战利器,如大型弩炮、拍竿、乃至……可以远程攻击的爆炸物!”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简陋火炮或火箭的雏形,这需要格物院投入大量精力去试验。
安排完这开拓性的一步,林逸转向内部稳固。他深知,若后方不靖,一切雄心皆是空谈。
“靖安司此番损失,需尽快补充精锐。”他对慕容芷道,“扩招范围可适当放宽,重能力而轻出身。同时,内部监察需更加严密,尤其注意有无被玄水宫特殊手段控制或蛊惑之人。玉衡子道长,”他又看向气息已恢复大半的老道长,“还需劳烦您,协助慕容姑娘,布置一些侦测阴邪、防护心智的阵法于州府及各要害部门。”
慕容芷与玉衡子肃然领命。
对于苏婉清,林逸更是倾注了最大的关切。他根据寒月提供的一部分玄水宫基础法门(经过玉衡子谨慎甄别),结合自身对能量运行的理解,与苏婉清一同摸索如何收敛、掌控她那日益明显的净灵气息。这是一个缓慢而精细的过程,稍有不慎便可能伤及自身,但为了安全,必须进行。同时,她身边的护卫力量被加强到了极致,不仅明哨暗卡林立,玉衡子更是在其院落周围布下了数重连环阵法。
就在林逸紧锣密鼓地布局未来,应对东西两线潜在危机之时,靖北侯萧破虏的“诚意”也终于以另一种方式展现出来。
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,持着靖北侯府的令牌,畅通无阻地抵达了云州。他们带来了北地特产的优质战马、皮毛、药材,也运来了林逸急需的各类矿石。然而,随商队而来的,还有一位身份特殊的“副使”——一位名叫魏荀的中年文士,自称是靖北侯府的首席谋士。
魏荀并未急着见林逸,而是在云州城内盘桓数日,看似随意地游览市井,与各色人等交谈,实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云州的民生、吏治、军备。其目光之老辣,心思之缜密,让负责接待的官员倍感压力。
数日后,魏荀才正式递帖求见林逸。
州府书房内,茶香袅袅。魏荀举止从容,谈吐不俗,先是盛赞了林逸治理青云的成效,尤其是“粮帛钞”与“青云学宫”的设立,被他称为“安民强邦之良策”。然而,话锋一转,他便开始旁敲侧击地询问起赤霞坡之变的细节,对那位“击退强敌的高人”表现出极大的兴趣,更对青云二州未来的发展方向,尤其是与靖北侯府的“协同”问题,提出了诸多“建议”。
这些建议,听起来合情合理,诸如“统一北疆赋税标准以便协调”、“互派官员学习交流以增进了解”、“军事行动需提前报备以免误伤”等等,但字里行间,无不透露着将青云二州逐步纳入靖北侯体系之内的意图。
林逸面带微笑,耐心听着,心中却如明镜一般。他知道,这是靖北侯在试探他的底线,也是在为接下来的“当面一晤”铺垫,试图在见面之前,尽可能多地掌握主动权和发展方向。
他不动声色地一一应对,对于赋税、官员交流等涉及内政核心的问题,以“《青云律》初立,不宜擅改,恐失民心”为由婉拒;对于军事报备,则同意在针对共同敌人(如蛮族、伪帝势力)时进行必要沟通,但强调青云拥有自主作战权。对于那位“高人”,他依旧含糊其辞,只说是位性情孤僻的故交,已云游而去。
一番言语交锋,看似平和,实则暗藏机锋。魏荀未能得到想要的承诺,却也对林逸的坚定与老练有了更深的认识,知道此人绝非易与之辈,绝非甘居人下之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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