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时分,静谧的大地仿佛还沉浸在一场深沉的梦境之中。层层叠叠的晨雾,如同那尚未完全凝结的阴酒,带着一种神秘而诡谲的气息,在天地间肆意弥漫。这阴酒般的晨雾,有着浓稠而沉重的质感,似是蕴含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。在这片弥漫着晨雾的土地上,新生的忘忧草悄然生长。每一根草尖上,都像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过一般,凝着一颗血色的露珠。这些露珠,在晨雾的笼罩下,闪烁着奇异的光芒,仿佛是从大地深处渗出的鲜血,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艳丽。此时,葛正手持断铃,缓缓走过忘忧草丛。那断铃扫过草叶的瞬间,发出一阵清脆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声响。而随着这声响,露珠竟如同有了生命一般,发出了婴儿的啼哭声。这啼哭声,在寂静的晨雾中回荡,显得格外凄厉。每一声啼哭,都像是一把锐利的针,刺进人的耳膜。而且,每一声啼哭过后,空气中都会织出细小的银线。这些银线,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仿佛是被阴酒禁锢的灵魂在拼命挣扎,想要挣脱这无形的枷锁。虎娃站在不远处,紧紧地攥着手中的碎镜。他的手心早已沁出了汗水,那汗水顺着手指滑落,滴在碎镜的边缘。镜面中,清晰地映出远处酿酒塔的残骸。这座曾经辉煌的酿酒塔,如今已破败不堪,只剩下残垣断壁在晨雾中孤寂地矗立着。而在塔基处,有一个阴酒池。那阴酒池里的阴酒,此刻正在缓缓蠕动,就像一只未闭合的眼球,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。那蠕动的阴酒,似乎在诉说着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种种故事,也似乎在向周围的一切宣告着它那不可侵犯的神秘力量。在这阴酒池的蠕动中,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,让人不禁心生畏惧。
“哟,这草尖的露珠比李婷的眼泪还金贵。”葛正捏碎一颗露珠,血珠在掌心化作萤火虫,“要不咱们采点回去,卖给平安镇的胭脂铺?”
李婷的断簪擦着他耳畔钉入忘忧草:“再贫嘴,就把你钉在酒坛里当塞子。”她的银镯残片突然发烫,镯面映出阴酒池底的景象——十三具骸骨围成圆圈,每具骸骨的脊椎骨都插着吸管,正在将地下的金色液体抽向地面。“阴酒的根源在这,”她皱眉,“镇民的骸骨还在给村子供血。”
虎娃突然指着酿酒塔废墟:“看!陈爷爷在那!”老人的残躯蜷缩在塔基阴影里,他的酒囊已经干瘪成人皮灯笼,眼球里倒映着阴酒池的波纹,嘴里喃喃自语:“十三号酿工……该出酒了……”
葛正踢开脚边的骷髅瓶,瓶身上“黄泉特供”的字样还在渗酒,酒液在地上画出扭曲的“魂”字:“老东西,你是打算把自己也酿成酒?”他蹲下身,断铃残片抵住陈老的咽喉,“说,阴酒的产业链还有哪些王八蛋?”
陈老的眼球突然分裂成七块,每块碎片里都映着不同的人脸:戴瓜皮帽的商人、穿旗袍的太太、摇折扇的书生……他们的嘴角都沾着阴酒,瞳孔里浮动着镇民的记忆碎片。“鬼市的买家……”他的舌头掉出嘴角,化作一滩酒浆,“用银子换记忆,用记忆换权力……”
李婷的断簪挑起陈老的人皮灯笼,灯笼里掉出本发霉的账本,纸页上用阴酒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,每个名字旁都标着“十三龄童男/女”:“是镇灵司的人!”她的声音里带着震惊,“当年负责封印黄泉村的镇灵司指挥使,现在是阴酒最大的买家!”
虎娃的碎镜突然映出平安镇的景象:指挥使的府邸里,丫鬟正在给太太斟酒,酒液在夜光杯中泛着金色,杯底沉着枚眼球——正是失踪的镇民王二丫。“他们喝的是……”孩子的声音戛然而止,胃里的忘忧草糖突然化作腐肉味。
“是阴酒的‘记忆特调’。”葛正撕开账本,阴酒在纸页上显出血字,“用少女的恐惧酿出的酒,能让太太们看见丫鬟的隐私;用书生的嫉妒酿出的酒,能让老爷们偷到对手的机密……”他突然大笑,笑声里带着血腥的甜腻,“李婷,你说咱们要是把这事儿捅出去,平安镇会不会变成第二个黄泉村?”
“那就先把指挥使泡进酒坛。”李婷的银镯残片刺入阴酒池,池水立即沸腾,浮出无数人的手指,每根手指都戴着刻有“镇灵司”的戒指,“但首先,我们得唤醒陈老——他知道所有阴酒窖的位置。”
虎娃突然想起陈老酿的桂花糖,那甜腻里总带着股铁锈味,现在才明白,那是阴酒的余韵。他蹲在老人身边,碎镜映出陈老的瞳孔,里面有个年幼的自己,正接过一块糖:“陈爷爷,虎娃带了糖给你……”
陈老的嘴角抽动,酒浆从牙龈缝里渗出,在地上写成“苦”字。葛正摸出块忘忧草糖,糖纸已经泛黄,露出里面带血的真相:“当年你用这糖哄我,现在该我哄你了。”他掰开老人的嘴,将糖塞进去,“尝尝,这次没掺尸香魔芋。”
老人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,酒囊表面浮现出无数记忆气泡,每个气泡里都映着他的过去:作为镇灵司特工被派往黄泉村,被迫用婴儿献祭,看着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,却在阴酒的麻醉中逐渐享受权力……最后一个气泡里,是他抱着虎娃,眼里第一次露出愧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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