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还没停透,巷口的积水映着天边微亮的云层。陈砚舟刚迈出一步,头顶就传来金属摩擦的嗡鸣。
飞舟来了。
他立刻贴墙蹲下,把背上的苏怀镜轻轻放平。她的手还抓着他衬衫领口,指节泛白,但呼吸已经稳了。他没多看,只用肩膀将她往阴影里顶了半步,自己则压低身子,黑伞横在腿前,伞骨朝外。
探照灯扫过街角,光柱像刀一样切下来。
“发现目标!陈砚舟出现在西北区!活捉者赏黄金万两!”广播声炸开,整座皇城像是被惊醒的野兽,四面八方响起铁靴踏地的声音。
他不动,连睫毛都没颤一下。
苏怀镜睁开眼,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石头:“药箱……夹层……皮相散。”
他侧头看了她一眼,伸手拉开药箱暗格。里面躺着一枚暗褐色的药丸,表面有细密裂纹。
“吃下去,三个时辰。”她说完就闭上眼,额头抵着冰冷石壁。
他没问副作用,也没犹豫,直接吞了下去。
一股热流从喉咙滑进胃里,皮肤开始发烫。他低头看手臂,原本若隐若现的血纹正一点点沉下去,像是被什么东西盖住了。肤色也变了,从偏白转成守卫那种常年晒不到太阳的古铜色。
他抬手摸脸,颧骨线条似乎也钝了些。这药不止改气息,连五官轮廓都压了一层。
远处脚步声越来越密,五人一队的清武司小队开始沿街排查。他们腰间挂着血纹感应牌,走过的地方会发出轻微“滴”声。
“换岗时间到了。”他说。
苏怀镜点头,挣扎着坐起来,从药箱底下抽出一件黑色斗篷。样式和清武司随行医官的一模一样,是之前在地牢顺来的。
她披上斗篷,银针囊袋拉上来遮住下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又从袖中取出一小瓶无色液体,抹在耳后和脖颈。
“这是掩息露,能挡住我身上的孢子味。”她说话时气息不稳,但每个字都很清楚,“你别离我太远。”
他站起身,顺手把伞收拢,插进腰带。动作自然得像换了十年班的守卫。
前方路口,一支搜捕队正在交接。三名原岗守卫列队离开,两名替补从侧巷走来。记录官低头翻册子,笔尖在纸上划拉。
就是现在。
他拉着苏怀镜,低着头混进队伍末尾。那两名替补刚站定,他就往前半步,肩膀轻轻撞了其中一人。
对方皱眉要开口,他已把手搭上对方肩甲,低声说:“西区三号井爆了,调令改了,你们归七组。”
那人愣住:“没接到通知。”
“那你去问问钟楼值官。”他语气硬得很,“还是想等上面查下来再换?”
那人张了张嘴,最终闭上,转身就走。
他顺势站进空位,盔甲尺寸刚好。苏怀镜紧贴他右侧,脚步一致,呼吸同步。
队伍重新列队,向皇城腹地行进。
一路上没人多看他们一眼。巡逻的、站岗的、传令的,全都忙着跑动。警报还在响,每隔半刻就有飞舟掠过。
走到钟楼广场,队伍停下待命。
两名守卫靠在柱子边喘气。
“累死了,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。”
“你还算轻的,听说东区那边已经砍翻三个‘可疑分子’了,结果都不是目标。”
“皇帝非要活捉那个陈砚舟,可万一他反抗呢?咱们下手重了算谁的?”
另一人冷笑:“杀无赦。上头说了,容器死了还能找下一个,反正二十年一轮回,血脉不断就行。”
陈砚舟站在队列里,右手搭在伞柄上,指节微微收紧。
容器。
不是人,是容器。
能换的,能替的,死了也不心疼。
他借着调整肩甲的动作,用钢笔尾端在掌心快速写下四个字:**容器可替**。
写完用力一握,墨迹混着残留的血痕糊成一团。
苏怀镜悄悄看了他一眼,极轻微地点了下头。
她懂了。
这不是追杀,是收割。他们要的不是他这个人,而是他体内的东西。只要血纹还在,换谁来都一样。
队伍再次出发,目标直指皇城禁区。
越往里走,守卫越多。每五十步设一道检查线,腰牌要核对两次,感应牌扫过全身才能通行。
他一直低着头,伞垂在身侧,伞尖点地。苏怀镜走在他旁边,脚步有些虚浮,但始终没掉队。
中途经过一处水渠桥,桥下传来打斗声。
一群守卫围住一个黑衣人,拳脚交加。那人被打得趴在地上,还在喊:“我不是他!我没见过陈砚舟!”
没人听。
一顿乱棍下去,人不动了。
守卫拖走尸体,桥面留下一滩湿红。
陈砚舟眼皮都没抬。
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有反应。太冷静不行,太激动更不行。他只是个普通守卫,任务是巡逻、站岗、执行命令。
可当他走过桥面时,左手腕突然抽了一下。
旧伤处发热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轻轻跳动。
他立刻停下,假装系靴带,右手压住左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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