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还没停。
陈砚舟把那枚钥匙塞进衬衫内袋,紧贴胸口。金属的凉意贴着皮肤,像一块刚从井水里捞出来的铁片。他抬头看了眼苏怀镜,她正低头拍掉实验服上的泥点,手指有点抖,但眼神稳。
两人一前一后走上通往书院的小路。
黑伞撑在陈砚舟手里,伞面低垂,遮住半张脸。他的脚步很轻,像是踩在冰面上,生怕惊动什么。苏怀镜跟在侧后方,药箱提在右手,左手插在外套口袋里,指尖一直碰着银针囊。
校门就在前面。
公告栏上贴满了红头文件,纸边被雨水打湿卷了角。陈砚舟走近两步,目光扫过去,心跳慢了一拍。
《关于暂停历史系李存功教授职务的决定》。
落款是清武司监察处,日期是今天凌晨三点十七分。
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五秒,没说话,转身往武考场方向走。苏怀镜快走两步跟上来,声音压得很低:“他们动作真快。”
“不止是他。”陈砚舟说,“整个书院都变了。”
武考场外,铁甲靴列队走过,地面震得发麻。七八个佩刀使者站在入口处,腰间挂着登记簿,挨个检查考生的兵器。有人掏出一把短剑,立刻被要求脱手,由专人编号入库。另一个学生试图辩解,话没说完就被按住肩膀推到墙边搜身。
空气里有种东西变了。
不是杀气,也不是紧张,而是一种更沉的东西——像是所有人都知道有事要发生,但没人敢说。
陈砚舟停下脚步,站在梧桐树下。伞尖滴下的水在脚边积成小洼,混着泥浆,颜色发暗。
“现在怎么办?”苏怀镜问。
“等。”他说,“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。”
话音刚落,空中忽然闪出一道人影。
半透明,虚浮着,像是投影仪坏了信号不稳。那人穿着深灰中山装,金丝眼镜反着光,嘴唇微微开合,却没声音。
是李存功。
陈砚舟的手立刻摸上了伞骨。三寸柳叶刀藏在里面,拔出来只需要一个翻腕的动作。
苏怀镜猛地抓住他手腕:“别动!他在被监听——你看他眼球动得太快,不是自主传输!”
那虚影还在闪,像老电视信号不良时的画面。突然,李存功的嘴终于挤出几个字,断断续续,像是从破喇叭里传出来的:
“……别回……实验室……”
最后一个字落下,投影直接炸成一片雪花,消失不见。
陈砚舟没动,眼睛盯着刚才那位置。
下一秒,眼前视野边缘跳出一行猩红文字:
【检测到清武司三级监控程序(龙鳞眼)正在扫描全场,建议立即启动“静步模式”以规避追踪。当前能量储备:78%。是否启用?】
他没点确认。
只是缓缓合拢伞面,让雨水顺着伞尖流下来,正好冲掉鞋底沾着的一块洞穴里的黑泥。那泥带着铁锈味,混在积水里,很快散开。
“系统提醒你躲,你就躲?”苏怀镜看着他,“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?”
“我不是听话。”陈砚舟收起伞,靠在树干上,“我在想他为什么要我们看见这个。”
“谁?”
“李存功。”他抬眼看她,“如果他是被迫传信,完全可以一句话不说。可他特意说了‘别回实验室’——说明他知道我们会回去。”
苏怀镜眯起眼:“你是说……这是陷阱?”
“也可能是饵。”他冷笑一声,“他想让我们去救他。”
“然后呢?被当场拿下?”
“那就看是谁钓谁了。”陈砚舟把钢笔从袖口拿出来,在掌心转了一圈,又塞回去。这个动作他做了三年,每次压力大的时候都会来一下。笔尾金属磨得发亮,像被砂纸打了上百遍。
远处传来哨声。
武考场入口多了两台机器,方形铁箱,顶部伸出一根天线,正对着进出人群。有个学生刚走到跟前,机器就“嘀”了一声,红灯亮起。旁边使者立刻上前,把他胳膊拉起来,露出内侧皮肤——那里有一道淡红色纹路,已经褪色多年。
“血纹残留者,登记姓名、学号、家族谱系。”使者翻开本子。
那学生脸色发白,哆嗦着报出信息。
陈砚舟看着那一幕,低声说:“他们在找人。”
“找谁?”苏怀镜问。
“找我。”他说,“或者,找和我一样的。”
“那你现在站在这儿,等于往枪口上撞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抬头看了看天,“可我已经回来了,就不能再躲。”
苏怀镜沉默了几秒,忽然从药箱里摸出一个小瓷瓶,拧开盖子闻了一下,又迅速盖上。“最后一点毒雾残剂还在。要是被查到,我可以制造混乱。”
“不用。”陈砚舟摇头,“现在动手,只会暴露钥匙的事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知道?”
“如果他们知道我拿了钥匙,早就派重兵守在洞口了。”他摸了摸胸口,“但他们只顾着换岗、贴通告、清查血纹体——说明他们还不确定我们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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