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即,他话锋一转,将“过错”巧妙地与“优秀”挂钩,仿佛犯错是因为对方太耀眼:“主要还是晚星和许原太优秀了,光芒太盛,才让玉妮一时糊涂,用了这种……上不了台面的方法。”
说完,他面色一肃,看向一直低着头的梁玉妮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玉妮!过来!在我办公室你是怎么保证的?现在哑巴了?”
他随即又换上一种看似大度、实则将对方架在火上烤的姿态,对沈恪和林晚星说道:“这孩子做错了事,就得认。今天,要打、要骂,哪怕跪下给你们认错,都行!任凭你们处置!”
说着,他便用严厉的眼神示意梁玉妮。
梁玉妮眼皮浮肿,下眼睑还带着未散的红晕,像是把眼泪都哭干了。但听到“跪下”二字,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,脸上掠过一丝强烈的屈辱和不甘。她咬着嘴唇,动作迟缓,膝盖微微弯曲,眼看就要跪下去——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蒋凡坤一个滑步插进来,手臂一展,老母鸡护崽似的把两人隔开,“我说李主任,李叔叔!您这是干什么呢!”他声音洪亮,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表演氛围,他半推半就地扶着两人,把他们按在了餐桌旁的椅子上,动作流畅得像在安排自家弟妹,“这都什么年代了,咱不兴这套!俩孩子都站了老半天了,累不累啊?赶紧坐着歇歇脚,喝口水!”
他这一连串动作、一番插科打诨,既阻止了那场一旦发生就会让双方都难堪的“下跪”戏码,又用一种看似粗线条、实则充满智慧的方式,化解了眼前的道德绑架,给了彼此一个台阶。
沈恪看向蒋凡坤,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赏与默契。他随即转向李文瀚,脸上的微笑依旧温和,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,他缓缓开口,声音平稳而有力:
“李主任,您言重了。教育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人屈膝,而是为了让人明理。”
他一句话,将对方试图营造的“苦肉计”氛围提升到了教育理念的层面,既表明了不追究的态度,也清晰地划定了界限——我们不吃这一套。
他继续说道,目光扫过梁玉妮和许原,最后落回李文瀚身上:“既然事情已经说开,错误也已经认识到,这件事,就到此为止吧。年轻人未来的路还长,我们都希望他们能走正路,行正道。”
李文瀚脸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。他发现自己精心设计的、以退为进的戏码,被对方用一种更体面、更居高临下的姿态轻松化解。沈恪不但没有顺势接受“下跪”来泄愤或彰显权威,反而展现了一种他未曾预料到的格局。这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洞察,让他感觉自己仿佛一拳打在了空处。
沈恪将目光转向身边的林晚星,语气温和却郑重:“晚晚,这件事,你才是最重要的当事人。你……有没有什么想说的?”
林晚星点了点头。她没有看沈恪,而是径直走到刚被蒋凡坤按在椅子上的梁玉妮面前。
梁玉妮低着头,手指紧紧绞着衣角。
林晚星伸出手,轻轻拉住了梁玉妮冰凉的手。
“玉妮,”她声音很轻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,“还记得那天晚上,我躺在你旁边说的悄悄话吗?”
梁玉妮身体微微一颤。
林晚星看着她,眼神干净而坦然:“那些话,依然算数。”
她没有说原谅,也没有斥责,只是用这句话,将两人的关系拉回了那个交换过秘密的夜晚,划下了一个属于她们之间的、带着些许遗憾却坚定的休止符。
“这件事,”她重复了沈恪的话,带着学习来的与他相似的沉稳,“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宽恕是选择不让别人的错误,成为自己前进的负重。
李文瀚脸上最后一丝紧绷终于松开,笑容变得真切了些许:“好!三位都是爽快人,明事理!”
他立即作出承诺:“请放心,我会亲自督促学校方面,加强网络安全管理,不造谣、不传谣,务必还晚星同学一个公正和清净的学习环境。”
临走前,他还不忘留下意味深长的尾音,目光扫过沈恪和蒋凡坤:“二位青年才俊,前途无量。日后在事业上有什么需要,李某在职责范围内,定当……尽力提供便利。”
沈恪和蒋凡坤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了然。那种官场上的“尽力”和“便利”,听听就好,谁当真谁就输了。
李文瀚和梁玉妮的身影消失在门外,防盗门“咔哒”一声合上,仿佛将刚才所有的虚伪、算计与压抑都关在了门外。
客厅里凝滞的空气瞬间流动起来,所有人几乎都松了口气。
许原拍着胸口,心有余悸地对着林晚星说:“我的天……刚才多亏蒋老师拉了我一把!不然梁玉妮真跪下了,我……我估计也得跟着跪下去,那场面就太难看了。”
蒋凡坤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,翘起二郎腿,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,闻言挑眉,用过来人的口吻说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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