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莉在颠簸中偶尔醒来,嘴唇擦过他的耳廓,气若游丝:“...往前...第三个巷口右转...”
暴雨像瓢泼一样,冲刷着街道,也冲刷着罪恶的痕迹。成小驴在巷口脚下一滑,膝盖狠狠磕在碎石上,钻心的疼让他差点跪下去。于莉从他背上滚下来,摔进积水坑,白色的衬衫彻底被染红,像一朵盛开在血水里的栀子花。
“...扶我...”她居然在笑,染血的手指指向霓虹灯的方向,那里亮着“医院”的招牌,“...姐教你...怎么补刀...”
成小驴咬着牙,重新背起她。这一次,他摸到了她后腰别着的匕首——原来她一直带着武器,却从来没机会用,最后选择用身体替他挡下钢管。
医院急诊楼的灯光像遥远的灯塔,在暴雨中显得格外温暖。于莉开始说胡话,苗语混着普通话,断断续续的,成小驴什么都听不懂,只听清了反复出现的两个词:“念念”和“思雨”。
护士推来担架时,于莉突然抓住他的衣领,眼神变得异常清醒:“...账本...在...”
她的话说到一半,手就垂了下去。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音,像一把刀子,扎进成小驴的心里。他僵在原地,浑身冰冷,直到护士把他推开,匆匆推着于莉进了抢救室。
抢救室的自动门合拢前,他看见于莉的手指轻轻动了动,比出了三根手指。
三?是什么意思?第三个巷口?还是账本在第三个货架?
雨还在下,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。成小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,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。于莉的血在他的指甲缝里凝固成暗红色,像某种烙印,永远也洗不掉。他想起刚才在便利店,于莉把账本塞进微波炉的动作,心里咯噔一下——账本一定在微波炉里!
凌晨三点,抢救室的灯终于灭了。医生走出来,摘下口罩,松了口气:“抢救成功,命保住了,但脊柱受了重伤,能不能站起来,还要看后续恢复。”
成小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,他走进病房时,于莉在麻药的作用下昏睡不醒,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。他从口袋里掏出块干净的毛巾,拧干后,小心翼翼地擦着她脸上的血污。擦到左眉骨时,他愣住了——那里有道浅浅的旧疤,和他去年在机床上磕的位置一模一样。
窗外突然闪过一道车灯,刺眼的光透过窗户照进病房。成小驴瞬间警觉起来,赶紧关掉了床头灯。黑暗里,他听见脚步声停在病房外,紧接着,门把手开始转动。
他抓起旁边的输液架,紧紧握在手里,做好了战斗的准备。
“是我。”
白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带着疲惫。成小驴松了口气,放下输液架,打开了门。
白洁浑身湿透,身上带着新鲜的血迹和机油味。她把一个塑料袋扔进门口的医疗废物桶,声音平静地说:“刀疤脸以后不会出现了。”
成小驴看向她的袖口,露出一截白色的绷带,上面渗着血丝。他想起于莉常说的话——在东莞,女人要活成钢丝,稍微不注意,就会摔得粉身碎骨。他不用问也知道,白洁为了收拾刀疤脸他们,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。
黎明时分,于莉在疼痛中醒来。她望着成小驴青紫的嘴角,虚弱地笑了笑:“...傻小子...逞什么能...”
护士来换药时,成小驴走出病房,在走廊里遇见了秦思雨。女孩抱着一个保温桶,头发被雨淋得湿透,贴在脸颊上,脸上满是焦急:“莉姐怎么样了?没事吧?”
保温桶里是热气腾腾的鸡汤,香味浓郁。秦思雨打开桶盖,从底层捞出一颗薄荷糖,递给成小驴:“莉姐之前跟我说,你怕苦,特意让我给你带的。”
成小驴剥开糖纸,里面裹着一张小小的字条,是于莉的字迹,娟秀有力:“去找春姨,账本在微波炉底盘。”
暴雨初歇的晨光里,成小驴站在医院的走廊上,看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空。他看见医院后门有个小女孩的身影一闪而过,穿着碎花裙,扎着马尾辫,远远看去,像极了于莉描述中的念念。
病房里,于莉哼起了童谣,调子轻快,是成小驴去年在栀子花巷听过的。她望着窗外,轻声说:“等雨停了...带你去吃肠粉...加双蛋...”
成小驴把薄荷糖放进嘴里,甜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在嘴里散开。他看见白洁在楼下发动了摩托车,后座上绑着一根沾血的钢管,摩托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,消失在清晨的街道上。
晨风吹起病房的窗帘,于莉又睡着了,眉头微微皱着,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。成小驴轻轻握住她没受伤的手,发现她的掌心深深掐着几个指甲印——是刚才忍痛时留下的。
而在那些月牙状的痕迹中间,静静躺着一枚染血的栀子花纽扣,花瓣上的纹路清晰可见,像是于莉从未说出口的执念。
可那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,真的是念念吗?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?春姨又在哪里?于莉让他去找春姨,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?还有账本,里面到底记录了什么秘密,让刀疤脸他们如此疯狂地想要得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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