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!”
傅司寒抱着头,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。
那不是医学上的疼痛,而是灵魂被生生撕裂的剧痛!
“为什么?!为什么没人告诉我?!”
他终于明白,自己忘记的不是爱,而是那份足以压垮他灵魂的、用她的生命换来的自由!
就在此时,石台的上空,光影扭曲,空气中凝聚出一道高达数米的模糊黑影。
那正是沉睡于遗迹中的神格残念所化的契约执法者。
一道冰冷、不含任何感情的意念响彻整个冰窟:“逆契者,当诛。”
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朝傅司寒的头顶压下!
然而,就在黑影现身的瞬间,一直静立在入口处的沈清棠动了!
她眼中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,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,一口心头血混合着引魇珠,悍然喷出!
“嗡——!”
血珠在空中炸开,化作漫天血雾。
刹那间,整个冰窟幻象迭起!
九百座象征着历代承渊者的墓碑拔地而起,环绕四周,一道道虚影浮现,齐声诵念起古老的《承渊誓》!
地面上原本指引傅司寒的阵图瞬间逆转,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绞杀之阵!
沈清棠的右眼早已锁定了黑影核心那处“残念凝聚”的节点!
她极限催动命数眼,将三年来通过行医救人积累的所有善意节点,那些微调过的蓝色机遇线,在这一刻尽数燃烧,化作一道纯粹的愿力漩涡,挟带着九百承渊者的不甘与怨念,直冲黑影核心!
与此同时,傅司寒颈间的莲花吊坠骤然发烫!
断忆草所化的护魂香雾无声弥漫,精准地屏蔽了神格残念对他这个“前守陵人”的精神召唤与控制!
趁着他心神被夺的瞬间,沈清棠闪身上前,一把将他拽入自己怀中,死死抱住。
她在他耳边,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低喝:“现在,只看我!”
黑影在庞大的愿力漩涡冲击下剧烈扭曲、溃散,临彻底湮灭前,发出最后一声不甘的怒吼:“你们以为斩断的是奴役?不!你们斩断的是永生!”
话音落,轰然一声巨响,中央的石台竟寸寸崩裂,彻底垮塌。
烟尘散尽,石台下方,赫然露出了一具晶莹剔透的水晶棺。
棺中静静躺着一名女子,穿着与幻象中一般无二的承渊者祭服,容貌……竟与沈清棠别无二致。
她手中,还紧紧握着半块残破的石碑,上面只有一个古朴的象形文字,正是“棠”。
傅司寒挣开沈清棠的怀抱,踉跄着上前,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。
他伸出手,颤抖地抚上冰冷的水晶棺面,两行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滑落。
“是你……一直都是你……”他声音沙哑,仿佛在对一个遗忘了千年的故人低喃。
沈清棠站在他身后,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具沉睡的“自己”。
她的右眼,清晰地看到,棺中女子的命线并未断绝,而是化作一道虚无的丝线,延伸至未知的虚空尽头。
而在那命线的末端,赫然写着两个血红的大字:重启。
洞口的风雪似乎更大了,碎冰和积雪正簌簌落下,掩埋着唯一的出口。
她走上前,轻轻握住傅司寒冰冷的手:“寒,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他却没有动,目光依然痴痴地望着棺中的女子,许久,他转过头,那双恢复了清明的黑眸里,却写满了更深的迷惘与痛苦。
“如果……”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“她才是真的你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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