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焰滔天,将女子的身影映衬得单薄而决绝。
那不是实体,而是被封印在阵法核心的一缕残魂,通过灵泉的增幅,投射出的最后执念。
沈清棠的心脏像是被那火焰灼烧,痛得蜷缩起来。
她从未见过母亲沈明漪,但此刻,血脉中流淌的共鸣让她瞬间确认,这就是她的母亲。
一个本该风华绝代,如今却被囚于烈火地狱的可怜人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,闪身离开了空间。
外间,傅司寒正安静地守在桌边,桌上摊着那张来自莲心主坛的追杀令符纸。
见她出来,他深邃的眸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,没有多问,只是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。
“我没事。”沈清棠摇了摇头,目光重新落在那张符纸上。
符纸由特殊的魂木浆制成,朱砂绘制的咒文杀气凛然。
最刺眼的,是咒文末端那个鲜红的印记——一枚青玉莲印,那是历代承渊者才能持有的权信,代表着至高无上的裁决权。
这枚印章,理应随着母亲的“逝去”而被封存,如今却赫然出现在追杀她的命令上!
沈清棠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个印记,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异样感让她瞳孔骤缩。
她猛地闭上左眼,全力催动右眼的“命数眼”。
“回溯!”
刹那间,印泥的痕迹在她视野中层层剥离,无数细微的气息丝线浮现。
她精准地捕捉到其中一缕,那并非印章主人沈明漪的魂力,而是一股夹杂着虚弱与不甘的、熟悉的血气。
顺着血气丝线往上追溯,一幅画面在沈清棠眼前闪现:昏暗的密室中,她的父亲沈建国躺在床上,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,血迹渗透而出,人却早已昏迷不醒。
而他的妻子,柳玉茹,正用一根银针从纱布的血迹中蘸取鲜血,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青玉莲印上,再面带一丝得意的冷笑,重重地将印章盖在了符纸之上!
原来如此!
沈清棠浑身一颤,终于彻底明白了。
沈建国没有亲手写下这份追杀令,他甚至可能反抗过,却在昏迷之中,被柳玉茹抽取了血液,完成了这最后的盖印!
好一招借刀杀人!
既维持了“父权裁决”的表象,让整个沈家无话可说,又将自己这个真正的凶手,完美地隐身幕后!
“呵……”沈清棠的喉间溢出一声冷笑,比窗外的风雪更寒。
她没有迟疑,再次沉入意识,将此前从七具守坛傀儡处获取的庞大数据洪流开始整合。
残破的竹简信息在她的识海中飞速旋转、拼接,一条被掩埋了三十年的完整时间线,渐渐浮出水面。
三十年前,母亲沈明漪因拒绝交出象征古医门最高权力的“承渊遗诏”,被以柳玉茹为首的家族旁支设计,服下假死之药,对外宣称意外葬身火海,实则被秘密囚禁于莲心主坛,沦为阵眼。
她的父亲沈建国在事后不久便察觉了真相,曾试图反抗,却被柳玉茹以尚在襁褓中的女儿,也就是被送到旁支抚养的沈清棠的性命相要挟。
在绝望之下,他被迫签署了多份空白的家族文书,成为柳玉茹日后掌控沈家的傀儡。
然而,他并未完全放弃。
傀儡的记忆显示,每年冬至子时,沈建国都会避开所有人,独自前往七座祭坛中的某一处,献上一味极其珍稀的养魂药。
他不是在忏悔,他是在用自己唯一的方式,喂养着被封印在阵法深处、属于妻子的那一缕残魂,延缓其彻底消散的时间!
这份隐秘的行程,从未在任何家族日志中留下痕迹。
原来,那所谓的父爱,并非荡然无存,只是卑微到了尘埃里。
可笑,又可悲。
沈清棠缓缓睁开眼,眼中最后一丝对父亲的孺慕之情,彻底被冰冷的决意所取代。
无论他有何苦衷,用女儿的未来去换取一时的苟安,便是不可饶恕的原罪!
她从贴身处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,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之一。
她将玉佩浸入从空间取出的灵泉水中,随即刺破指尖,将一滴殷红的精血滴入水中。
玉佩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,水面之上,竟奇迹般地浮现出一道微型的光影投影。
画面中,一个年轻时期的沈明漪正抱着一个婴儿,风华绝代的脸上满是泪痕与不舍,她对着玉佩,用尽全身力气留下了最后的讯息:
“棠儿,我的孩子……若有朝一日,你父亲他……他签了杀你之令,无论出于何种缘由,都不要怨他,那非他所愿。但,承渊者一脉,不可受此屈辱。你便以此玉为凭,启动‘山河令·断亲律’——凡持令者,可斩断与罪人的一切血缘庇护,代行天裁,清理门户!”
影像到此戛然而止。
沈清棠闭上眼,将那句“代行天裁,清理门户”在心中反复咀嚼,再睁开时,眸中已是一片肃杀。
她拿起玉佩,对着坚硬的木桌,重重拍下!
“那就现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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