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抱着她，手臂收得很紧，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。
过了好久，他下巴抵着她发顶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：“清棠，如果……如果有一天，香囊也没用了，我必须让你恨我，用极致的恨来抵消爱，才能让你活……你会吗？”
沈清棠没回答。
她只是把脸埋得更深，贪婪地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。
镜头停在她空荡的左眼窝，和他因用力忍耐而紧绷的下颌线之间。
这一刻，他们第一次清楚意识到，这场劫难最可怕的，或许不是死。
而是被迫不能爱。
夜越来越深。
在忘忧草的作用下，沈清棠终于睡熟了。
但她神智虽然安歇，识海里的风暴从没停过。
前世今生的记忆碎片，混着对未来的担心，在她脑子里搅成一团迷雾。
她好像又回到那个血色黄昏，宗门被灭，师友惨死，而她最信任的师妹，对她露出陌生又贪婪的笑。
“师妹……你到底想变成谁……”
梦里的她，又发出了那句痛苦的呓语。
这次，傅司寒没听到。
但在沈清棠意识最深、连自己都碰不到的地方，那缕被忘忧草压得没动静的红光，听到这句呓语后，又猛地跳动起来！
这次不是满足的高兴，而是被看穿秘密的惊慌和……愤怒。
这细微的动静，一下子把沈清棠惊醒了！
她猛地睁眼，眼里一片清明，毫无睡意。
又是那句话！又是那个问题！
为什么？
为什么这残魂对“你想变成谁”这句话反应这么大？
它不只是靠爱活着，还有更深的目的！
它想“变成”……想取代！
一个可怕的念头像闪电划过她脑海。
她猛地坐起来，动作太大，把旁边的傅司寒都弄醒了。
但她顾不上了。
治标不治本的办法，终究是饮鸩止渴。
她需要一个能从根上解决问题的办法！一个能把这东西从她命数里彻底剥离，又不伤到傅司寒的办法！
前世……她前世的记忆里，一定有！
那些被她藏在角落，以为再也用不上的禁术、秘法、上古阵图……
沈清棠深吸一口气，翻身下床，径直走到书房最里面的墙前，指尖在墙上一个不起眼的雕花上，按特定规律敲了几下。
“轰隆——”
墙缓缓移开，露出个暗格。
暗格里，静静放着几样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。
其中一本封面泛黄、用上古鲛丝装订的旧手札，散发着微弱的灵力。
那是她记了前世所有修行心得和失传技法的心血。
沈清棠伸出手，指尖微微发抖，抚上手札封面。
她的目光像穿透了时空，看到了唯一的生机。
这次，她要找的，是一种早被仙门列为禁术的……失传技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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