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彻底回归的瞬间，墨寻首先感受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“完整感”。肉身不再是拖累，而是与神魂、与体内那枚正在萌芽的“平衡道种”紧密相连，浑然一体。每一寸血肉，每一缕神魂，都流淌着那种混沌色泽的、更加精纯深邃的平衡神力。
他心念微动，无需刻意运转功法，周身便自然弥漫开一层薄薄的、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混沌光晕。这光晕不再像之前的“永夜疆域”那样具有明显的边界和属性特征，它更像是一种无形的场域，一种道韵的自然外显。
墨寻尝试着去控制这个场域。他意念集中，那混沌光晕便随之流转，在他周身三丈范围内，形成了一个绝对的掌控区域。在这个区域内，他感觉自己是绝对的主宰。秩序、虚无、乃至那被中和后的毁灭余烬，都如臂指使。他甚至能细微地调整这个区域内的空间结构、能量密度，乃至……法则倾向！
他可以让这片区域充满秩序，排斥一切混乱；也可以让其归于虚无，吞噬所有能量；更可以引动那暗紫余烬，赋予其破灭与新生的双重特性！
这不再是简单的领域，而是法则的具象化，是独属于他的——平衡道域！
“神藏境巅峰……便已能初步凝聚道域雏形，触摸到破虚乃至悟道的门槛了吗？” 墨寻心中震撼。他感觉，现在的自己，若是再面对维克托子爵，即便不动用那种搏命的手段，也足以凭借这“平衡道域”与其周旋。他相信，以此为基础，突破至破虚境将是一片坦途，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和资源，一路顺利达到悟道境也绝非难事。
他缓缓站起身，活动了一下筋骨，体内传来江河奔腾般的轰鸣声，磅礴的力量感让他几乎要仰天长啸。五年沉沦，三月恢复，一朝破茧，他已脱胎换骨！
“你醒了。”
一个平静的声音在殿内响起。墨寻转头，看到冷凝锋和玄明道长不知何时已站在殿门口，正看着他，眼中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惊叹。
“冷师兄，玄明前辈。”墨寻拱手行礼，气息沉凝如山。
“感觉如何？”冷凝锋走上前，仔细感知着墨寻那深不见底、又与周围环境完美契合的气息，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，“看来，因祸得福，收获不小。”
玄明道长抚须赞叹：“混沌内敛，道韵自成。小友此番蜕变，已非‘天才’二字可以形容，堪称‘道子’之姿。假以时日，悟道可期。”
墨寻没有谦虚，点了点头：“略有感悟。只是，外界情况似乎并不乐观。”他通过之前残存的感知和刚刚苏醒时对万宝楼气息的捕捉，已经大致猜到了局面。
冷凝锋神色一肃，将目前沧溟界面临的局势，包括星骸帝国败退后的影响、万宝楼的到访与合作、以及可能来自诸天万界其他势力的关注，简明扼要地告知了墨寻。
“……如今，我沧溟界看似赢得一役，实则已身处风口浪尖。诸天如棋局，我等皆已成为棋子，甚至……可能成为某些存在眼中的‘机缘’。”冷凝锋语气沉重。
玄明道长补充道：“星骸帝国绝不会甘心失败，下次再来，必定是雷霆万钧之势。万宝楼虽以商立身，但其背后势力盘根错节，唯利是图，需小心提防。此外，一些走吞噬、掠夺路线的邪道巨擘，或者卡在瓶颈寻求突破的老怪物，都可能被‘平衡法则’吸引而来。沧溟界，已无宁日。”
墨寻静静地听着，眼神平静，没有丝毫畏惧，反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战意在其中流淌。
“是危机，也是机遇。”他缓缓开口，声音沉稳，“若一直偏安一隅，我沧溟界终有极限。如今诸天目光落下，虽带来危险，却也打开了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。”
他看向玄明道长：“前辈，玉清仙宗的理念是追寻大道，观测诸天。不知对于这诸天棋局，对于像我，像沧溟界这样的‘变数’，仙宗是何态度？”
这是他必须弄清楚的问题。玉清仙宗是友是敌，或者仅仅是观察者，将直接影响他后续的决策。
玄明道长沉吟片刻，坦诚道：“我玉清仙宗追求的是大道平衡与万物和谐。小友所悟之‘平衡法则’，与仙宗‘混元一气’之理有相通之处，仙宗乐见其成，并愿在合理范围内提供庇护与交流。但仙宗亦有规矩，不会直接介入下界纷争，除非涉及危及诸天平和的重大事件。因此，更多的，需要靠沧溟界自身。”
墨寻明白了。玉清仙宗是潜在的盟友，但并非保姆。他们可以提供知识和一定的威慑，但不会为了沧溟界去与星骸帝国或其他势力死磕。
“足够了。”墨寻点头，“能得仙宗善意与指点，已是幸事。接下来的路，终究要我们自己走。”
他目光扫过冷凝锋和玄明，最终望向源殿之外，那无垠的虚空。
“星骸帝国想要‘平衡法则’，万宝楼想做生意，其他势力或好奇或贪婪……既然如此，我们何不主动一些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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