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一天天过去,张道爷在师父的教导下,不仅学会了认草药、画符咒、念祷词,还懂得了 “道” 并非只藏在经文符咒里,更藏在柴米油盐的烟火气中,藏在对他人的共情与守护里。
有年深秋,山里下了场早雪,气温骤降。张道爷跟着师父去山那边的李家坳送草药,路过一处破庙时,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咳嗽声。师父停下脚步,对他说:“进去看看,说不定有人受了寒。”
破庙的屋顶漏着雪,冷风裹着雪沫子往里面灌,角落里缩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,身上只盖着一层薄薄的稻草,冻得瑟瑟发抖,嘴里还不停咳嗽着。张道爷看着老婆婆冻得发紫的手,心里一紧,刚想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给老婆婆披上,师父却先一步将自己的灰色道袍解了下来,轻轻盖在老婆婆身上。
“老人家,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?” 师父蹲下身,声音温和地问道。老婆婆缓缓睁开眼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助,她断断续续地说:“我…… 我家在山那头,儿子出去打工,一直没回来,家里的房子塌了,我只能…… 只能在这里躲躲。”
师父叹了口气,从药篓里拿出一包草药,又从怀里掏出两个还带着温度的玉米饼,递给老婆婆:“这草药您拿好,回去煮水喝,能治咳嗽。这饼您先吃着,垫垫肚子。” 老婆婆接过草药和玉米饼,眼泪顺着皱纹流了下来,哽咽着说:“多谢道长,多谢道长……”
离开破庙时,雪下得更大了,师父只穿着里面单薄的衣衫,冷得嘴唇都有些发紫。张道爷忍不住说:“师父,您把道袍给了老婆婆,您会冻着的。” 师父却笑着说:“我年轻的时候比这更冷的天也熬过,可老婆婆年纪大了,要是冻出个好歹,就麻烦了。咱们学道的人,眼里不能只装着自己,要多想想那些比咱们更难的人。”
那天回去后,师父果然受了寒,发了高烧,躺在床上几天都没起来。张道爷守在师父床边,给师父煎药、擦汗,心里又愧疚又感动。他看着师父虚弱的样子,更加明白了 “爱人” 这两个字的重量 —— 不是嘴上说说,而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给需要帮助的人递上一份温暖。
随着年龄增长,张道爷的道术越来越熟练,村里有人遇到邪祟缠身或者疑难杂症,都会来找师父帮忙,有时候师父忙不过来,就会让张道爷去处理。有一次,村东头的王二家闹 “鬼”,每天夜里都能听到屋里有奇怪的响动,王二的媳妇吓得不敢睡觉,还总说看到黑影在屋里飘。王二找了好几个郎中都没用,最后只能来求师父。
当时师父正在给邻村的人看病,就让张道爷先去王二家看看。张道爷背着药篓,拿着桃木剑和符纸,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——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处理邪祟之事。到了王二家,他按照师父教的方法,先在屋里点燃艾草,然后拿着罗盘四处查看,可查了半天,也没发现有邪祟的痕迹。
就在他疑惑的时候,夜里的奇怪响动又出现了,像是有东西在屋顶上爬。张道爷握紧桃木剑,抬头往屋顶看去,借着月光,他看到屋顶的瓦片上有一个小小的黑影在动。他心里一动,爬上屋顶一看,原来是一只狸猫,因为天冷,钻进了屋顶的夹层里,夜里活动的时候,就会发出响动,加上王二媳妇心里害怕,才误以为是 “鬼”。
张道爷把狸猫抱下来,给它找了点吃的,然后跟王二和他媳妇解释了事情的原委。王二和他媳妇这才松了口气,连忙向张道爷道谢,还拿出一些铜钱要给张道爷。张道爷想起师父说的话,摆了摆手说:“不用了,举手之劳而已,你们以后把屋顶修一修,别再让小动物钻进来就好。”
回去后,张道爷把这件事告诉了师父,师父笑着说:“不错,没有盲目用符咒,而是先查清楚情况,这才是学道该有的样子。很多时候,所谓的‘邪祟’,不过是人们心里的恐惧和误解,咱们要做的,不仅是驱邪,更是帮人解开心里的结。”
从那以后,张道爷更加注重观察和思考,遇到事情不再急于下结论,而是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,再用最合适的方法去解决。他知道,道术只是工具,真正能帮到人的,是那颗愿意为他人着想的 “道心”。
时间一年年过去,张道爷从一个懵懂的孩子,长成了一个沉稳可靠的少年。十五岁那年的春天,药王山的花开得格外茂盛,师父把张道爷叫到身边,从怀里拿出一枚铜令牌。那令牌是黄铜材质的,上面刻着 “关圣帝君” 四个字,边缘有些磨损,却依旧透着一股庄严的气息。
“守义,这枚令牌跟着我几十年了,现在我把它传给你。” 师父的眼神很认真,“这令牌不是让你用来显威风的,也不是让你用来谋取私利的,它是让你用来护人的。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,遇到什么事,都要记住‘敬神、爱人’这四个字 —— 敬神,是敬畏天地道义;爱人,是守护百姓安宁。只要守住这四个字,你的道心就不会歪,你的道术也才能真正帮到别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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