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远山筑梦》剧组的道具间，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头和油漆味。
这天早上，苏晚星特意提前一小时来到片场，不是为了背台词，而是为了和道具组一起核对民国建筑的细节。
从青砖的尺寸到瓦片的纹路，从木梁的材质到门窗的雕花，每一个细节都要符合历史真实。
“星姐，你看这是我们新做的民国砖模。”道具组组长老吴拿着一个长方形的木模，递给苏晚星。
“按照民国时期乡村常用的砖模尺寸做的，长24厘米，宽11厘米，厚5厘米，比现在的砖略小一点，重量也轻一些，更符合当时的烧制工艺。”
苏晚星接过砖模，指尖拂过木模内侧的纹路——纹路很浅，却很清晰，是为了让砖坯成型后能留下细微的痕迹。
“老吴，民国时期的砖是不是都是手工烧制的？有没有机器制砖的情况？”她问道，手里还拿着一本《民国乡村建筑史料》，书页上夹着几张老照片，是她特意从图书馆借来的。
“乡村里基本都是手工烧制，机器制砖只有城里的大工厂才有。”
老吴指着道具间里堆放的青砖，“你看这些砖，我们都是用传统工艺烧制的，表面故意留了一些手工痕迹，比如边缘的不规整，表面的细小裂纹，这样更真实。要是做得太规整，反而不像民国时期的砖了。”
苏晚星蹲下身，拿起一块青砖，轻轻敲击——声音沉闷，不是现在机器砖的清脆声。
“对，史料里说民国手工砖的密度比机器砖低，敲击声更闷。”她点点头，把青砖放回原位，“昨天拍屋顶戏时，我发现有几片瓦片的纹路不太对，民国乡村的瓦片是不是都是单向纹路？没有交叉纹路？”
老吴一拍脑袋：“哎呀，还是你细心！那几片是道具组的新人做的，没注意纹路。
我们已经重新做了一批，都是单向纹路，边缘还加了磨损痕迹，你看。”
他指着旁边的一堆瓦片，每一片瓦片上都有一道从左上角到右下角的纹路，边缘还有刻意打磨的毛糙感，像是经过了多年的风吹雨打。
苏晚星拿起一片新瓦片，满意地说：“就是这个感觉。林未是个对建筑细节很执着的人，要是瓦片纹路不对，她肯定会指出来，这场戏就不真实了。”
正说着，建筑顾问老周也走进了道具间，手里拿着一卷民国时期的建筑图纸复印件：“晚星，你要的民国乡村学校图纸我带来了。
你看，这是1935年江苏乡村学校的图纸，和我们要拍的‘青禾小学’很像。
教室都是坐北朝南，窗户在南侧，这样采光好；屋顶是双坡顶，坡度比现在的屋顶略陡，方便排水；还有校门，是木质结构，上面有‘立德树人’的匾额，我们可以参考这个做校门。”
苏晚星接过图纸，仔细翻看——图纸上的线条虽然简单，却标注得很详细，包括每面墙的厚度、每个窗户的尺寸、每根木梁的位置。
“老周，教室的墙厚是多少？我昨天砌墙时，感觉砖缝的宽度有点不对。”她指着图纸上的墙厚标注，“这里写着‘墙厚二砖半’，是不是指两块半砖的厚度？”
“对，民国时期的墙厚通常用‘砖数’来表示，二砖半就是37厘米厚。”老周拿出卷尺，量了量道具间里砌好的样板墙，“你看，这面墙就是二砖半厚，砖缝宽度是1厘米，符合当时的工艺。
昨天你砌的墙，砖缝有点宽，大概1.5厘米，今天拍摄时要注意调整，尽量控制在1厘米左右。”
苏晚星认真地记在笔记本上：“好，我一会儿再练习几遍，把砖缝控制好。
对了，民国时期砌墙用的水泥，是不是掺了稻草？我昨天看史料里提到过，掺稻草可以增加水泥的韧性，防止墙体开裂。”
“没错！”老周笑着说，“我们道具组已经准备好了掺稻草的水泥，你看。”
他指着旁边的一个木桶，里面装着灰色的水泥，仔细看能看到细小的稻草纤维，“稻草要提前泡软，剪成长约5厘米的小段，和水泥、沙子按照1:3:0.5的比例混合，这样的水泥强度和韧性都符合当时的情况。
你昨天砌墙用的是普通水泥，今天拍摄时要换这种掺稻草的。”
苏晚星走到木桶前，用手捏了一点水泥，感受着里面的稻草纤维：“这种水泥的手感和普通水泥不一样，更粗糙一点。砌墙时的力度也要调整吧？”
“肯定要调整。”老周说，“掺稻草的水泥黏性更强，砌墙时要稍微用力按压青砖，让水泥能更好地黏合。
一会儿我再教你一遍，保证你今天能砌出符合民国工艺的墙。”
上午的拍摄开始前，苏晚星在老周的指导下，用掺稻草的水泥练习砌墙。
她拿起一块青砖，均匀抹上水泥，注意控制砖缝的宽度，然后轻轻按压，再用砖刀刮掉多余的水泥。
动作比昨天慢了些，却更精准——砖缝整齐，水泥没有溢出，墙体也更平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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