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武十七年的春风,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些,也更具活力。冰雪消融,万物复苏,而大明帝国这台庞大的机器,在经历了去年由皇长孙朱雄英主导的那场深入肌理的巡视与策动后,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与效率运转着,焕发出勃勃生机。
工部将作监,已然成为帝国最具活力的心脏之一。“洪武一式燧发枪”的初样成功,如同给所有参与“格致创新”的工匠和官员注入了一剂强心针。赏赐、荣誉乃至难得的官身爵位,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,而是与实实在在的创造挂钩。在朱雄英的指示和工部尚书李翼的全力推动下,研究坊不仅继续优化燧发枪的可靠性与量产工艺,更将触角伸向了更广阔的领域。
依据朱雄英提供的“高炉”基本原理草图(他巧妙称之为“古籍逸闻与梦中碎片结合之构想”),工匠们开始尝试建造体积更大、结构更复杂的炼铁炉,并辅以改良后的强力鼓风设备,以期获得产量更高、质量更优的钢铁,这不仅是军械的基础,更是农具、工具乃至未来更多机械的根基。
对现有水利器械的改良也在同步进行,效率更高的水车、翻车模型开始在试验田中搭建。甚至有人开始尝试将复杂的纺织机械进行更精细的分解,探索流水作业的可能性。一股“技术革新”的浪潮,正以将作监为核心,悄然向帝国的官营手工业体系扩散。尽管过程中充满了失败与挫折,但那种“尝试-失败-再尝试”的探索精神,已然被点燃。
东南海疆,变化更为直观。信国公汤和坐镇杭州,依据朝廷批复的方略,大刀阔斧地整顿水师。淘汰下来的老旧战船被拆解或改为运输之用,船厂内,依据新图纸建造的四百料、六百料甚至尝试建造的八百料战船,龙骨已然铺设,巨大的船体初现峥嵘。
更引人注目的是人员的变革。那些被招募入“海事哨探”的渔民、疍户,凭借着对潮汐、暗礁、水道的了如指掌,很快便在水师侦察体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,几次提前预警了小股倭寇的渗透,使得沿海卫所得以提前设伏,取得了不小战果。而首批遴选的“海军陆战”预备士卒,也开始了残酷而专业的海上适应性训练和登岛突击演练,虽然距离形成战斗力尚需时日,但其展现出的独特价值和未来潜力,已让汤和等老将啧啧称奇。
沿海的防御不再仅仅是被动的烽燧报警和岸防工事,开始呈现出“以舰船为矛,以哨探为眼,以陆战为尖刀”的主动防御姿态。倭寇的活动空间被进一步压缩,大规模的袭扰几乎绝迹,东南百姓终于得以在春日里安心修补渔网,晾晒海盐。
漕运淮徐试点,则进入了一场静水深流般的激烈博弈。有了皇权背书和朱雄英的明确指引,漕运总督潘叔正和留守协理的周忱,展现出了惊人的魄力与手腕。
“官督商运”不再是空谈。专职监理衙门的官员手持尚方宝剑,对参与运输的商帮进行着近乎苛刻的考核。运力、航速、损耗、安全记录,皆与他们的承运资格和利润直接挂钩。几家试图阳奉阴违、或者背景深厚企图蒙混过关的商帮,被毫不留情地取消了资格,其空出的份额迅速被其他更有实力、更守规矩的商号填补。市场的力量,在朝廷强有力的监管和引导下,开始显现出其追求效率的一面。
分段责任制被细化到了极致。各段交接有了明确的时间、地点、货物数量和质量的文书凭证,并引入了第三方(监理衙门派驻人员)核验机制。想要在交接环节做手脚、推诿责任的难度大大增加。尽管胥吏们私下抱怨“油水”少了,活却更累了,但在严刑峻法和频繁的巡查下,无人敢公然挑衅。
而对漕运系统内部贪腐的清查,更是雷厉风行。潘叔正借着皇长孙的势,连续罢黜、下狱了数名盘踞要害位置多年的官吏,其中甚至包括一位与南京某勋贵家族有姻亲关系的漕运分司主事。此举引发了朝中一些暗地里的非议和压力,但都被朱元璋和朱标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。东宫的态度明确而坚定:漕运改革,势在必行,阻挠者,即为国贼!
与此同时,淮安至徐州段关键河道的疏浚工程也在大量民夫的劳作下稳步推进。虽然耗费巨大,但河道通畅带来的运力提升和航行安全,是长远之利。而那份关于“海运可行性”的调研,更如同一柄悬在旧漕运利益集团头顶的利剑,迫使许多人不得不开始思考转型。
这一日,朱雄英正在东宫翻阅各地送来的关于新政推进的简报,周忱从淮安发回的一份密奏,引起了他的特别注意。
密奏中提及,在严查漕运贪腐的过程中,顺藤摸瓜,竟然牵扯出了南京城内一位致仕多年的都察院老御史,以及其背后隐隐若现的……曹国公李景隆府上的影子。线索虽然还比较模糊,且李景隆本人似乎并未直接参与,但其府中几名清客、管事,与那老御史以及被查的漕运官吏往来密切,资金流向颇为可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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