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顿了顿,补充了一个更坏的消息:“另外,我们在清理战场时发现,那只坠毁的白鸦残骸……不见了。现场只留下一点熔化的金属痕迹和一些被外力拖拽的轨迹。我追踪痕迹,发现它朝北方去了。似乎……它体内最核心的某些部件,在最后过载时并没有完全毁掉,而是以一种我们不了解的方式‘重组’了,并且被远程召唤走了。沈知白……恐怕已经掌握了部分铁母的共鸣或者控制技术,甚至可能通过白鸦的‘眼睛’,看到了我们是如何利用铁母和酒液对付蚀脉虫的。”
前有强敌封锁,后有沈知白这个打不死、学得快的“小强”在暗处窥伺、学习、准备着更阴险的反击。局面似乎比预想的还要糟糕。
但江小鱼听完,脸上却没有多少意外或焦虑的神色。他走到地窖中央,看着共鸣池中微微荡漾的、混合了多种酒液精华的池水,又看了看手腕上之前被铁藤缠绕过、还留着一圈淡淡红痕的地方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。
“既然他喜欢学,喜欢用‘理性’和‘技术’来算计、封锁……”江小鱼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,“那我们就给他看点……不那么‘理性’,他也学不会的东西。”
“老莫!”
“在!”
“把库存的所有【深渊魔宴】,全部拿出来!进行三次极限蒸馏,我要最纯粹、最浓缩、只保留‘放大渴望’与‘情绪共鸣’核心特性的‘魔焰凝露’!一滴都不能浪费!”
“是!头儿!”老莫虽然不明白要干什么,但对江小鱼有种盲目的信任,立刻领命而去。
“朵拉,收集酒馆地基新生铁藤分泌的活性汁液,要最新鲜、能量最活跃的。”
“小脉,”江小鱼看向小家伙,“等下需要你帮忙,把一样东西,‘种’到酒馆的‘脚’上去。”
众人虽不解,但行动迅速。很快,老莫提着一小瓶散发着妖异紫黑色光泽、仅仅看着就让人心生躁动的粘稠液体回来了——这便是经过三次极限蒸馏提纯的“魔焰凝露”,浓度高得吓人。朵拉也取来了一小罐散发着清新金属气息、泛着淡金色光晕的铁藤汁液。
江小鱼亲自将两者小心混合。魔焰凝露那放大渴望的特性,与铁藤汁液中蕴含的铁母之灵的生命波动和微弱“归巢”意念相结合,产生了一种奇异的、不断变换着紫金二色光泽的、仿佛有生命在内部搏动的胶状物。
“这是……‘伪火种’。”江小鱼解释道,拿起一小团,“不具备真正火种的力量,但它模拟了铁母之灵对‘火种源头’的强烈渴望与共鸣波动。把它‘种’在酒馆履带最前端,与地脉接触最密切的地方。”
在小脉好奇的注视和笨拙但认真的帮助下,这几团“伪火种”被小心翼翼地嵌入了酒馆前方两条晶化履带中心位置特制的凹槽中,表面与履带齐平。
当夜,烈阳酒馆再次启程,目标直指北方,断脊峡。
酒馆行进在荒原上,巨大的晶化履带碾过冻土,发出沉稳的轰鸣。而这一次,随着履带的滚动,那嵌入其中的“伪火种”与地面接触、摩擦,开始持续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、却异常独特的波动。
这波动仿佛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竟然引动了更深层地底的回响!那不是地脉能量的正常流动,而是一种更加古老、更加沉寂的、仿佛无数金属造物在漫长沉睡中发出的、无意识的共鸣与呢喃!它们似乎在应和着“伪火种”模拟出的、对“火种”的渴望,如同睡梦中听到了家乡的呼唤。
当酒馆庞大的身躯抵达断脊峡外围时,那三座巍峨的、表面布满精密符文和能量导管的地脉干扰塔,果然同时亮起了不祥的灰白色光芒!
“嗡————!!!”
强大的干扰力场瞬间笼罩了整个峡谷入口!江小鱼能清晰地感觉到,酒馆与外界地脉的联系骤然减弱、扭曲,如同被投入了粘稠的胶水之中,行路速度立刻慢了下来,履带运转也开始出现滞涩感。酒馆内部的各种能量读数开始剧烈波动。
“干扰塔全功率启动了!”老莫紧张地盯着监测水晶。
然而,就在对方干扰力场达到峰值,试图强行“抽干”酒馆周围地脉能量,让它彻底瘫痪时——
“轰!”
嵌入酒馆履带前端的“伪火种”,仿佛被这充满敌意的能量刺激,猛地爆燃起来!不是真正的火焰,而是一种紫金色的、纯粹由高度浓缩的“渴望”意念与铁母波动构成的光焰!
这光焰非但没有被干扰力场压制、吸收,反而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,主动顺着干扰力场的能量流向,反向侵蚀、吞噬而去!更诡异的是,它吞噬的似乎不只是能量,还有干扰塔符文结构中蕴含的那一丝属于沈知白或理性教团的、冰冷的“控制”与“秩序”意志!
三座干扰塔表面的符文光芒剧烈闪烁、明灭不定,内部传来令人牙酸的过载尖啸和金属扭曲声!
【叮!检测到异常地脉波动与‘伪火种’产生高强度共鸣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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