科比成功防下乔丹一球,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滴入了一滴水,瞬间让联合中心的气氛变得更加炸裂。惊呼声、嘘声、难以置信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。
乔丹的脸上不再有丝毫戏谑。那是一次结结实实的成功防守,来自于一个他赛前并未太过在意的高中生。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专注,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。真正的比赛,现在才开始。
湖人队进攻,科比依旧没有选择单打乔丹。他利用奥尼尔的掩护切入内线,吸引包夹后,将球分给外线空位的罗伯特·霍里,可惜霍里的三分刷筐而出。
攻防转换,乔丹的眼神已经不同。他不再废话,直接在腰位伸手要球。接球后,他没有任何多余动作,利用力量靠住科比,运球背身单打。
他的每一次撞击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,科比咬紧牙关,全力顶防,脚下的木地板发出吱呀的抗议声。
推进到深处,乔丹突然以左脚为轴,向右一个迅猛的转身!科比的重心被稍稍带动!但就在科比努力调整时,乔丹却是一个极其逼真的假动作,随即翻身后仰,转向了左侧!
整个动作一气呵成,流畅无比,假动作逼真到足以骗过任何防守者!
科比的重心已经完全失去,只能眼睁睁看着乔丹在空中获得绝对的出手空间。
“唰!”
篮球再次空心入网!
“Michael Jordan! Unstoppable! The footwork! The fadeaway!” 解说员的声音充满了赞叹。
进球后的乔丹,第一次对着科比微微摇了摇头,仿佛在说:“你还差得远。”
这是一种极致的心理打击,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在你面前得分,然后加以蔑视。
科比深吸一口气,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动。他只是快速捡起球,发出底线球。内心却在疯狂复盘刚才的每一个细节:假动作的幅度,转身的轴心脚,后仰的时机… 他将这一切都贪婪地吸收进脑海。(科比与乔丹的正式交手,对科比来说,也已经是20余年前的事了,习惯于学习的科比,不可能放过这个近距离吸收的机会)
比赛进入了真正的“乔丹时间”。被激怒的(或者说被激起真正兴趣的)篮球之神,开始展现他为什么被奉为圭臬。
下一次进攻,乔丹利用无球跑动,借助掩护接球,科比拼命追赶,但乔丹接球后没有任何调整,直接干拔跳投!再中!
回过头来,科比试图用一次反跑切入得分,但乔丹的经验老道至极,始终用身体卡住位置,破坏了他的接球节奏。
防守端,乔丹也开始给科比上强度。他的防守压迫性极强,不断用长臂干扰科比的运球和视线,垃圾话也如同毒蛇般缠绕:
“就这点本事吗,小子?”
“你的动作我早就看透了。”
“欢迎来到NBA。”
在乔丹令人窒息的攻防一体表现下,公牛队逐渐拉开了比分。皮蓬和罗德曼也不断协防,切断科比的传球路线。
科比陷入了困境。他的几次投篮在乔丹的干扰下偏出,传球也被预判。半场结束前,他甚至出现了一次罕见的失误,被乔丹直接抢断快攻得分。
湖人队被迫暂停。比分已经被拉开到42比30。
科比走下球场,汗水浸透了他的球衣,呼吸有些急促。不是疲惫,而是那种被全方位压制后产生的挫折感。乔丹给他上的这堂课,内容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。
奥尼尔走过来,搂住他的肩膀:“别在意,小子!他是迈克尔·乔丹!慢慢来!”
哈里斯教练也安慰道:“你做得很好,科比。坚持住,我们需要你的防守。”
但科比不需要安慰。他坐在板凳上,用毛巾盖住头,不是沮丧,而是在脑海中疯狂地回放上半场与乔丹对位的每一个镜头。他的眼睛在毛巾的阴影下闪闪发光,那是一种极度兴奋和急于挑战的光芒,虽然科比感受到自己还没有和这副年轻的身体完全契合。但是这次对决,他想要全力以赴!
他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巅峰乔丹之间的全方位差距:不仅仅是化简为繁的技术,还有身体力量、天赋、心理博弈以及那种对比赛的绝对掌控力。
但这没有让他气馁,反而激发了他内心深处最极致的斗志和… 喜悦。是的,喜悦。能如此近距离地、亲身感受最高水平的存在,对他而言,是无比宝贵的财富。
半场休息的更衣室,湖人队气氛沉闷。
乔丹已经砍下了20分,而科比只有4分,2助攻,并有3次失误。数据上被完全碾压。
记者们早已准备好了“乔丹教训狂妄新秀”的标题。
公牛队更衣室,乔丹擦着汗,对皮蓬说:“那小子不错,防守很拼。但也就这样了。”
皮蓬笑了笑:“看来你的‘欢迎仪式’很成功。”
联合中心的主场播音员在中场休息时甚至略带调侃地说:“看来迈克尔给那位来自费城的高中生好好上了一课。”
所有人都认为,悬念已经结束。神,依旧高高在上。
然而,在湖人更衣室的角落,科比猛地抬起头,扯下毛巾。他的眼神里,之前的些许迷茫和挫折感已经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冰冷的决意。
他看向哈里斯教练:“教练,下半场,请继续让我防守他。”
哈里斯有些惊讶:“你确定?你可以休息一下…”
“我确定。”科比的语气不容置疑,“我适应了。”
他不再说话,而是拿出自己的笔记本,快速写下几个词:降低重心,预判假动作,对抗后快速复位。
他知道,上半场他只是在用本能和天赋防守。下半场,他需要运用智慧和这20余年学到的东西。
淬火的过程是痛苦的,但唯有经过淬火,生铁才能成钢。
黑曼巴在经历了上半场的毒打后,非但没有退缩,反而更加锐利。
他抬起头,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,望向另一侧那个强大的身影。
课程还没结束,老师。
而我,是最好的学生。
下半场,才是真正的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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