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灯早灭了,屋里黑得像口旧铁锅。我眼皮沉着,刚要睡实,胸口猛地一烫,吊坠贴着皮肉跳了三下,跟敲钟似的。
我睁眼,手已经按在了吊坠上。
它在发烫,不是昨晚那种温温的等,是烧起来的热。指尖刚碰上去,金纹就从掌心往上爬,像有根线在拽。
瓦片响了。
不是一片,是连着三声,从屋顶东南角开始,一路往厢房这边来。轻,但每一下都踩在屋梁的接缝上,懂行的人才会这么走。
我翻身坐起,脚刚沾地,门缝底下那道剑气忽地缩了半寸。
陆九玄也醒了。他坐在床沿,银发散着,没束,手里古剑已经出鞘半寸,寒光压着地面爬了一截。
“三个。”他声音压得低,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“妖气压境,不是帮众。”
我没吭声,只盯着自己左手。金纹还没退,顺着血管往小臂走,一寸,停住。
他忽然侧头看我,目光落在我脖子上。
我也感觉到了——喉结在动,不是吞咽,是往里缩。性转术撑不住了,最多半个时辰,这层皮就得裂。
他猛地扯开衣领,心口那道封印露出来,黑气缠着符纹,像活的一样在扭。
“你先走。”他说,“我拖住他们。”
我没动。
他抬眼,眉头拧着,像是不明白我怎么还不动。
我伸手,一把抓住他手腕。
力道大得我自己都愣了。流浪那几年,我从不碰人,能躲就躲。可这会儿手像焊住了,一点松的意思都没有。吊坠贴着手心,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肉。
他想抽手,我没放。
“一起。”我说,声音还是沙的,但没抖,“我有办法。”
他盯着我,眼神像在称我的话有几分真。
我不等他问,直接把吊坠按在他心口封印上。
“它能吸妖气。”我说,“昨晚罗盘亮的时候,它就在吸。现在外面三个,妖气越重,它吸得越猛——也许能撑住结界。”
话落的瞬间,吊坠“嗡”地一震。
不是我手抖,是它自己在震。金光从我掌心透出来,顺着吊坠往他封印上爬。黑气猛地一缩,像是被烫到,封印边缘的符纹亮了一下,暗红转成浅金。
陆九玄呼吸一顿。
他没再挣,反而抬手按住我手腕,力道不重,但稳。
“它真能稳住?”他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我说,“但试过才知道。你一个人守,结界一破,妖气外泄,整个书院都会惊动。到时候你走不掉,我也走不掉。”
他眼底闪了下。
他知道我说的是对的。他不怕死,但他怕拖累我。
屋外,瓦片又响了一声。
这次近了。就在窗顶。
我感觉到他手腕的脉在跳,很快,但稳。他松了口气似的,把剑慢慢推回鞘里。
“信你一次。”他说。
话音没落,他反手一拉,把我拽到他身后。动作利落,没商量余地。
我踉了一下,撞在他肩上,闻到他衣领上有股药味,苦的,像是昨夜从药房拿回来的那包紫晶沾上的。
他袖子里滑出一张符纸,没点火,指尖一搓,纸角自己燃了,蓝光微闪。
“主守在我。”他说,“你跟紧。”
我点头,手没松开吊坠。
符纸的光映在地上,影子拉得斜,正好盖住窗缝。我盯着那道缝,耳朵竖着。外面没再动,但我知道他们在等——等结界松动,等我们出招,等一个破绽。
吊坠还在震,热度没降。我感觉到它在“听”,像昨晚听罗盘那样,但它现在听的是外面那三个人的呼吸节奏。
第一个在窗顶,蹲着,刀在手,没出鞘。
第二个绕到后墙,脚尖点地,轻得像猫。
第三个在院外,站着,没动。但他妖气最重,压得屋梁都在颤。
陆九玄的符纸烧了三分之一,蓝光开始晃。
他察觉了,指尖一掐,火灭了。
屋里又黑下来。
可就在火灭的瞬间,吊坠猛地一烫,金光从我指缝炸开,直冲屋顶。那光没散,反而在半空凝成一道细线,横穿屋梁,连到他心口封印上。
封印“嗡”地一响,黑气全缩进符纹里,金光顺着经络爬了一圈,稳住了。
陆九玄低头看我,眼神变了。
不是怀疑,是明白了什么。
“它认你。”他说。
我没答。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。这吊坠不是工具,它有意识,只是一直没醒。昨晚罗盘亮,是它第一次动。现在它连上了陆九玄的封印,像在搭桥。
屋外,窗纸突然“嗤”地一声,被划开一道缝。
一道刀锋从外头伸进来,贴着墙角扫了一圈,没砍人,是在探结界。
刀收回去的瞬间,吊坠的金光暗了半分。
我知道它撑不了太久。吸得越多,耗得越快。
陆九玄抬手,把剑重新握紧,但没拔。
“他们发现结界不对。”他说,“不会再等。”
我点头,手顺着吊坠滑下来,按在自己胸口。那里热得发疼,像是有团火在烧,但没往外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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