靠着那几块下品灵石和商队赠送的干粮,陆明渊总算暂时摆脱了饥渴交加的窘境。他在荒原中找到一处野兽废弃的洞穴,用石块勉强堵住洞口,终于获得了片刻喘息之机。
洞内阴暗潮湿,空气中弥漫着土腥和某种小型兽类的臊味。陆明渊却浑不在意,他盘膝坐下,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下品灵石握在手中。灵石触手温润,内里蕴含的纯净灵气对他这具久旱逢甘霖的身体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
他尝试着运转最基础的《引气诀》,试图引导灵石中的灵气入体。然而,灵力刚触及经脉,左肩胛下的锁灵印立刻泛起一股阴冷的寒意,如同无数根无形的细针扎向他的丹田与主要窍穴。那原本温和的灵气瞬间变得狂暴起来,在经脉中横冲直撞,疼得他额头瞬间渗出冷汗,差点将手中的灵石扔出去。
“嘶……这破印子!”陆明渊倒抽一口凉气,咬牙切齿地低骂,“比矿场监工的鞭子还碍事!”
他不得不放弃直接吸收灵气,转而将灵石紧贴额头,尝试通过识海间接汲取其中微弱的能量,滋养近乎枯竭的精神。这种方式效率低得令人发指,十成灵气能吸收半成就算走大运,大部分都逸散掉了。
“败家啊……”看着手中灵石光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一分,陆明渊心疼得直抽抽,“这要放在以前,够小爷我去酒楼点一桌好菜了,现在却只能当精神食粮,还吃得漏风漏雨。”
郁闷之下,他干脆停止了这“奢侈”的修炼,仰头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望着洞顶嶙峋的岩石发呆。
逃出矿场已经几天了?他不知道。时间在这片荒原上仿佛失去了意义。身体的疲惫和伤痛在残玉与休息下缓慢恢复,但精神上的重压却丝毫未减。陆家的血仇、幽冥教的追杀、矿场的通缉、锁灵印的禁锢……如同一座座大山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未来在哪里?复仇的希望又在哪里?难道就要像一只老鼠一样,在这荒原上东躲西藏,苟延残喘,直到某天被追兵找到,或者葬身兽腹?
迷茫与无力感,如同洞外弥漫的雾气,悄然渗透进来。
就在他心神摇曳,几乎要被这沉重的绝望吞噬时,怀中的残玉,毫无征兆地,再次传来一阵极其轻微、却清晰无比的悸动!
紧接着,他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,意识便猛地一沉,仿佛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虚空。
不是昏迷,而是某种……神游天外?
“小子。”
一个熟悉又带着几分慵懒和嫌弃的声音,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。
陆明渊一个激灵,“看”向声音来源。只见那片虚无中,玄诚子那邋里邋遢的身影,正翘着二郎腿,悬浮在那里。依旧是那身破旧道袍,腰间挂着标志性的朱红酒葫芦,眼神半眯着,仿佛还没睡醒。
“前……前辈?”陆明渊又惊又喜,这老道神出鬼没,每次出现都让他措手不及。
“啧,”玄诚子掏了掏耳朵,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,“瞧你这点出息。逃是逃出来了,魂儿却快丢在半路上了?跟个没头苍蝇似的,就知道瞎窜。”
陆明渊被他说得老脸一红,梗着脖子在意识里反驳:“前辈,我这不是没办法吗?锁灵印封着,仇家追着,我不逃难道等死?”
“死?”玄诚子嗤笑一声,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,虽然只是神念投影,但那满足的咂嘴声却清晰可闻,“你以为你活着是为了什么?就为了像现在这样,漫无目的地逃命,然后找个没人角落悄无声息地烂掉?”
“我当然是为了报仇!”陆明渊脱口而出,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恨意。
“报仇?然后呢?”玄诚子浑浊的眼睛瞥了他一眼,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,“宰了几个小喽啰,灭了幽冥教在青云州的分坛?就算让你侥幸成功了,然后呢?你以为这就完了?”
陆明渊愣住了。然后呢?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。复仇似乎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意义和目标。
玄诚子摇了摇头,语气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与嘲弄:“小子,你可知这方天地,为何有‘飞升’之说?”
不等陆明渊回答,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,声音不高,却如同惊雷,炸响在陆明渊的意识深处:
“这三十六重天,欲界、色界、无色界……直至三清、大罗,看似步步登高,实则是层层枷锁!每一重天界,都是一个更大、更精致的牢笼!”
“飞升?呵,那不过是证明了你有资格被套上更高级的枷锁,成为维系那一界天道运转的‘基石’!从此身不由己,与那块天地绑得死死的!力量越强,寿命越长,这枷锁就越牢固!”
“你以为你陆家为何被灭?你真以为只是寻常的仇杀或利益争斗?或许,他们只是不小心触碰了‘枷锁’的真相,或者……成了某些‘狱卒’眼中不稳定的因素?”
陆明渊如遭雷击,整个人僵在原地,意识剧烈震荡。
天阶如枷锁!飞升是陷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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