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喝水。
他知道这种痛有用。
能让他记住此刻的状态。
他把剩下半块饼用油纸包好,塞进右边袖袋。那边没有纸条,没有墨点,什么都没有。
他要留个干净的地方。
万一路上遇到该信的人,他得有东西可以给。
他重新坐下。
不是盘膝。
是靠着烟囱,左腿曲,右腿伸。刀横在膝上,手搭在鞘口。
他闭眼。
脑中过着三个地点的路线。
南七县最远,但消息最实。
西岭渡口靠水,易藏身。
北面荒镇最近,但也最险。
他决定先去西岭。
水路难追,适合接头。
而且,“寒”字靴子的事,他一直没查清。
他想起师父说过的那个名字。
“玉面冷眼,刀出无悔。”
他还记得那一晚,师父说这话时,佛珠断了一颗。
那颗珠子滚到门槛外,再没找回来。
他睁开眼。
月光移到了屋脊东角。
他知道天快亮了。
他没动。
手还在刀上。
但他已经不在原地了。
他的脚踩在渡口石阶上。
他的眼睛看着船底暗舱。
他的手伸向一个背影。
他说:“我不是来报仇的。”
“我是来组队的。”
他没说出声。
但嘴唇动了一下。
风吹过来,吹乱了他的头发。
他抬手,把一缕垂下的发丝别回耳后。
动作很慢。
像在整理一件重要的事。
然后他从怀里取出那张泛黄的账册纸。
展开。
借着月光,用炭笔在西岭渡口的位置画了个叉。
不是标记终点。
是标记起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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