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句不好听的,从前地主家也没这么顿顿大鱼大肉啊!再这么住下去,他那点积蓄根本撑不住。
“一大早吃烧饼夹猪头肉,老太太胃口真不错。”
张卫东何等精明,早看出傻柱对聋老太已经满腹牢骚,却故意不提,只夸老太太能吃。
两人并肩走着,傻柱一路抱怨。
原来住院第二天医生就说可以出院,可聋老太非嚷着浑身不舒服,要再观察几天。
这一观察就拖到现在。
每天晚上还得傻柱给她洗脚、倒尿盆,老太太是过足了被人伺候的瘾,傻柱却累得够呛。
“我现在是真羡慕你,不用伺候老人。”
傻柱闷闷地说。
“妇产科在二楼,我们先过去,回头再聊。”
张卫东打断他的诉苦,扶着热芭迈上台阶。
走到妇产科门口,两人在长凳上坐下排队。
热芭轻声问:“傻柱和聋老太关系不是最好吗?怎么听他刚才说的全是埋怨?”
张卫东淡然一笑:“老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,何况这老太太还变着法子折腾。
她以为靠着从前那点恩情就能让傻柱甘心伺候,天天要吃香的喝辣的,却不知道人情这东西,越用越薄……”
聋老太把傻柱拴在病床边,让他端屎端尿地伺候。
若是个明白人,就该安安分分,给什么吃什么。
可她偏要每天一个肘子地吃喝,时间一长,傻柱心里自然憋满了怨气。
一旦彻底撕破脸,聋老太在四合院里的最后一点倚仗也就荡然无存了。
她将从众人眼中的老祖宗,跌落成一个人人嫌弃的老太婆。
从傻柱刚才的话语中,张卫东预感到那一天不会太远。
陪热芭做完产检,两人正要回家,刚走到楼梯口,就听见一楼传来一阵熟悉的争吵声。
张卫东对热芭说:“你先在这儿歇会儿,我去看看傻柱那边怎么了。”
考虑到热芭怀孕初期胎象不稳,他不愿让她跟着去冒险。
张卫东走到聋老太病房前,只见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看热闹的人。
病房里,贾张氏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,哭天喊地:“不要脸的老东西,我家跟你非亲非故的,你倒赖上我们了……”
“天天红烧肉,顿顿大肘子,哪有你这么吃的?也不怕噎着!我家傻柱一个月才挣几个钱,全让你给吃进去了!”
贾张氏今天本是来医院叫傻柱去帮厨的,不料却撞见聋老太在医院过得如此奢侈。
她和傻柱现在是夫妻,聋老太花傻柱的钱,简直像在割她的肉,她哪里忍得住?当场就施展出哭丧的本事,几番使出“召唤老贾”
的招数,恨不得让老贾把聋老太一块带走。
周围人听见她的话,再看聋老太手里那吃了一半的烧饼夹卤肉,也纷纷议论起来。
这年头,一个成年人一个月也就六两猪肉的定量,攒一个月才够开一次荤。
这老太太大清早就吃烧饼夹肉,看来真是把人当冤大头了。
聋老太察觉众人异样的目光,赶紧用袖子抹了抹油乎乎的嘴,辩解道:“我孙子乐意孝敬我,你管得着吗?你个老虔婆,凭什么在这儿说三道四!”
“你孙子?你个绝户哪来的孙子?”
贾张氏毫不留情地骂道。
绝户?
聋老太一时怔住了。
她从没料到竟有人当面骂她“绝户”
,
瞬间红了眼眶,泪水涟涟地哭起来。
装可怜是她惯用的伎俩,
毕竟年纪大了,
别人看见只会怪对方欺负老人。
“翠花!胡说什么?还不快给奶奶赔不是。”
果然,
一见聋老太哭,傻柱立刻喝斥贾张氏。
“绝户”
是聋老太心中最深的伤,
贾张氏这样当面骂出口,实在过分。
贾张氏却把三角眼一横,
“道歉?我凭什么道歉?她也配?”
“翠花,你讲啥呢!”
傻柱也火了,“何大清走后,奶奶对我恩重如山,你不能这么说她!”
虽说这几日相处下来,
傻柱也对聋老太有些不满,
但当年的情分,他始终记在心里。
恩重如山?
贾张氏愣了一下,
随即放声大笑。
“傻柱呀,你可真是傻透了!”
“这老东西哪儿对你有恩?同院三十年,我怎么没瞧见?”
“你是说她让何雨水当丫鬟使唤?
还是成天吃你的用你的,还要你感激涕零?”
“你晓不晓得,这些年来四合院的人瞧你对她嘘寒问暖,背后都怎么说你?”
“都说你是个二傻子,认贼作父的大傻杯!”
其实当年聋老太的手段并不高明,
能瞒傻柱这么久,
一是因为他脑子转不过弯,被她和一大爷灌了迷魂汤,
二来是全院的人都默契地闭口不提。
大家不说,不是不想,
而是不敢。
从前的四合院,
完全在易中海的掌控之下。
谁惹了他,就可能被赶出大院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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