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夜收敛气息，如同一个最普通的、带着伤的流浪者，缓慢而警惕地靠近那片谷地。
谷地边缘，竖立着几根粗糙的木桩，上面挂着一些风干的、不知名野兽的头骨，散发着警告的意味。
几座歪斜的石屋门口，或坐或站着一些身影。
这些人，装束各异，但大多衣衫褴褛，带着修补的痕迹。
他们的眼神，是秦夜从未见过的——混合着麻木、警惕、以及深藏眼底、如同饿狼般的凶光。
他们彼此之间也保持着相当的距离，没有任何信任可言。
空气中弥漫着比野外更浓的血腥味和汗臭。
秦夜的出现，立刻引起了注意。
数十道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，瞬间落在他身上，上下打量，评估着他的威胁与……价值。
“新来的？”
一个靠在石屋阴影里、脸上有着狰狞刀疤的独眼汉子，沙哑地开口，声音如同砂纸摩擦。
秦夜停下脚步，微微点头，没有说话，只是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戒备。
“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？看着细皮嫩肉，不像能活的久的。”
另一个身材干瘦、眼神却异常灵活的年轻人嗤笑道，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柄带着暗红污渍的短刃。
秦夜能感觉到，这些目光中的贪婪在增加。
他重伤虚弱的气息，似乎让他们觉得是块肥肉。
“规矩懂吗？”
刀疤独眼汉慢悠悠地站起来，活动了一下脖子，发出咔咔的声响，“进了血牙谷，要么交‘血钱’，要么……留下点东西。”
他舔了舔嘴唇，目光在秦夜腰间和还算完整的衣物上扫过。
所谓的“血钱”，秦夜刚才神识微扫时，已经注意到这里的人交易用的是一种暗红色的、蕴含着微弱杀戮能量的不规则晶体，大概就是此界的通用货币，来源于击杀强大生灵的凝结。
“我没有血钱。”
秦夜声音平静，带着一丝虚弱。
“没有？”
干瘦青年眼睛一亮，和刀疤汉对视一眼，两人不约而同地朝着秦夜逼近过来，其他观望的人也露出看好戏的神情。
在这里，弱者被抢掠、杀死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
就在刀疤汉伸手抓向秦夜肩膀，干瘦青年短刃悄无声息刺向秦夜肋下的瞬间——
秦夜动了。
重伤之下，他的速度依旧远超这两人！
他脚下一错，看似踉跄，却恰好避开了抓来的手和刺来的短刃，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贴近了刀疤汉。
右手食指，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，在刀疤汉的心口轻轻一点。
杀戮指！
一缕微弱却极度凝练的灰白杀气透体而入。
刀疤汉身体猛地一僵，独眼中凶光瞬间凝固，转为难以置信的惊骇，张了张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软软地瘫倒在地，生机已绝。
一丝比之前怪物精纯得多的暗红色杀戮能量，从他尸体眉心飘出。
干瘦青年一击落空，心中警铃大作，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，速度快得惊人。
但秦夜的速度更快！
他强忍着内腑剧痛，身形如鬼魅般追上，同样一指点在其后颈。
干瘦青年扑倒在地，步了刀疤汉的后尘。
整个过程，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。
等周围其他人反应过来，两个在谷地边缘也算小有名气的凶徒，已经变成了两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。
谷地瞬间安静了。
那些原本贪婪、戏谑的目光，立刻变成了深深的忌惮与恐惧。
没人看清秦夜是怎么出手的，但那干脆利落、一击毙命的狠辣，以及尸体上飘出的杀戮本源被秦夜掌心漩涡吸收的景象，无不说明这个看似虚弱的新人，是个绝对的硬茬子，而且修炼的功法似乎极为诡异高效。
秦夜缓缓直起身，脸色似乎更白了一分，但眼神却冰冷地扫过四周。
被他目光触及的人，纷纷低头或移开视线，不敢与他对视。
他没有去搜刮那两人的财物，而是走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，背靠一块巨石坐下，开始全力炼化刚刚吸收的两道杀戮本源。
这两道来自人类修士的杀戮本源，远比怪物的精纯、雄厚！
其中蕴含的不仅仅是杀戮能量，还有死者生前的部分战斗经验和狠戾意志。
狂暴的能量冲入秦夜干涸的经脉，带来撕裂般的痛楚，但大杀戮术自动运转，如同最精准的过滤器，将其中的杂质和负面意志碾碎、剥离，只留下最纯粹的杀戮精华，滋养他的肉身与神魂，甚至开始冲刷他体内的阴毒与暗伤。
痛，并恢复着！
秦夜嘴角溢出一丝黑血，那是被逼出的淤毒。
他闭目调息，周身隐隐有极其淡薄的灰白杀气萦绕，让附近的人更加不敢靠近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秦夜就待在这个角落。
他不再主动招惹别人，但若有不知死活、看他“虚弱”想来捡便宜的，无论是人是兽，都被他干脆利落地击杀，掠夺其杀戮本源。
他的伤势，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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