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咱们桃源能行,是因为地是‘公有’的?”
“是,也不全是。”先生说,“更重要的是,主公让大家明白——土地不是用来榨取的工具,是咱们活命的根本。对它好,它就对你好。”
王先生在窗外听着,心中震撼。
他想起江南老家的田地。王家是大地主,有良田千顷,但这些年收成一年不如一年。父亲总说是“天时不济”,现在想来,恐怕是佃户无心打理,土地越来越贫瘠的缘故。
如果……如果按桃源的方法呢?
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他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离开书院,王先生又去了工坊区。
铁匠坊里,王大山正带着一群学徒试验新式的“水力锤”。他们在河边建了个水车,利用水流的力量带动重锤,一下一下地锤打烧红的铁块。
“看见没?”王大山嗓门洪亮,“有了这个,一个人能照扛三台锤!而且力道均匀,打出来的铁更韧!”
一个学徒问:“师傅,这水车能用来做别的吗?比如……磨面?”
“能啊!”王大山一拍大腿,“主公说了,这叫‘动力源’,能带动机器干活。咱们正在琢磨,怎么用水车带动机床、织机、磨坊……要是成了,一个人能顶十个人干活!”
王先生站在门外,看着那台运转的水车,心中翻江倒海。
他在江南也见过水车,但都是用来灌溉的。从没想过,水车还能这样用。
这桃源,到底还有多少他想不明白的东西?
傍晚,王先生回到迎宾馆,发现同行的几个人都回来了,正聚在大堂里热烈讨论。
“你们猜我今天看到什么?”一个商人兴奋地说,“桃源医馆,看病抓药,只收成本钱!实在没钱的,还可以赊账,甚至免单!那个徐大夫说,这是‘基本医疗保障’!”
“我去了学堂夜校,”另一个读书人说,“那些白天做工的工匠、农夫,晚上都来识字学算数。有个四十多岁的老农,握着笔的手都在抖,但学得可认真了。他说,学会了算数,以后卖粮就不会被奸商骗了。”
“还有治安司,”一个小吏压低了声音,“我偷偷去看了。他们办案,不看身份,只看证据。有个商人的儿子打伤了人,照样被抓去劳动改造。那商人想塞钱,被赶了出来,说桃源不兴这一套。”
众人七嘴八舌,越说越激动。
王先生沉默地听着,心中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:
桃源这套,真的有用。
不是纸上谈兵,不是空中楼阁,是实实在在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方法。
“诸位,”他缓缓开口,“你们说,咱们……能不能学?”
大堂里安静下来。
“学?怎么学?”商人苦笑,“咱们那边,地是地主的,税是官府的,规矩是祖宗定的。要学桃源,得把天翻过来。”
“也不一定全学,”王先生说,“可以学一点。比如那个堆肥法,可以让家里的佃户试试。比如那个水车,可以请工匠仿造。再比如……学堂,咱们也可以办个私塾,教佃户的孩子识字。”
“王先生,”读书人迟疑道,“这会不会……太越矩了?士农工商,各安其位,这是千年的规矩啊。”
“规矩?”王先生望向窗外。暮色中,桃源的街道上,工匠收工回家,农人从田里归来,士兵换岗巡逻,学堂的孩子蹦蹦跳跳……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一种平静的、满足的神情。
“如果千年的规矩,让大多数人活得痛苦,”他轻声说,“那这规矩,是不是该改改了?”
没有人回答。
但每个人心里,都开始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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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一时间,三百里外,幽州城。
州府后堂,幽州刺史李怀远正在看一份密报。他是永昌帝的心腹,被派来镇守北疆,名义上是防备狼族,实则……也负责监视桃源。
密报是潜伏在桃源的细作送回来的,详细记录了桃源这三个月的新政:
“正月,颁布《均田新法》,重新丈量土地,按户分配,老弱孤寡另有照顾。”
“二月,成立‘工匠合作社’,所有工匠按技术等级评定‘工分’,按分取酬,多劳多得。”
“三月,推行‘基础教育令’,所有六至十二岁孩童必须入学,学费全免,书本由公库提供。”
“另,医馆扩大,增设‘妇幼保健科’;养老院建成,收容孤寡老人;‘公共澡堂’开放,提倡清洁卫生……”
李怀远放下密报,揉了揉眉心。
作为朝廷命官,他本应视这些为“叛逆之举”。但作为亲眼见过桃源的人,他知道这些政策的效果——桃源百姓的生活,确实比他的治下好得多。
“大人,”幕僚轻声问,“要不要上报朝廷?”
“报什么?”李怀远苦笑,“报桃源百姓吃得饱穿得暖?报他们的孩子能读书,病了能医治,老了有人养?朝廷那些大人们听了,只怕会说:此乃收买人心之术,不可效仿。”
“那咱们……就看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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