峡谷内的血腥气浓重得几乎化不开,混杂着尘土和死亡的恐惧,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。短暂的死寂之后,是压抑不住的啜泣和痛苦的呻吟。人们看着身旁倒下的亲人,看着那被巨石碾碎、血肉模糊的躯体,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巨大的悲恸交织在一起。
林枫站在原地,胸膛剧烈起伏,手臂上被刀锋划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,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冰冷的碎石上。但他此刻感觉不到疼痛,只有一股冰冷的怒火在胸腔里燃烧,几乎要冲破喉咙。
七人。
初步清点,就在刚才那短暂而残酷的伏击中,有七名族人永远地倒下了,其中两人更是死无全尸。还有近十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,轻者被碎石擦破皮肉,重者骨折筋断,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。
“救人!先救人!”陈清河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悲痛。他脸色苍白,嘴唇还在微微颤抖,亲眼目睹如此惨烈的死亡,对他这个医者的冲击无比巨大。但他强忍着呕吐感和心中的恐惧,一把提起药箱,踉跄着冲向最近的一名伤员。
他的行动惊醒了其他人。
“快!帮陈郎中!”
“把伤员抬到边上!小心点!”
“水!拿清水来!”
林栋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污,红着眼睛组织还能动弹的青壮,开始清理战场,救助伤员。女人们也强忍悲痛,撕下相对干净的衣襟,协助包扎。
林枫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从暴怒和悲痛中冷静下来。现在不是沉浸在情绪里的时候。他走到那名被自己膝盖顶晕过去的土匪头目身边,探了探鼻息,还活着。他毫不犹豫地扯下对方的腰带,将其双手反剪,死死捆住。
“阿栋,把还能喘气的土匪都绑起来,分开看管!”林枫的声音冰冷,不带一丝感情。
“是,枫哥!”林栋应道,带着几个青壮,将另外两个受伤没来得及逃走的土匪也捆成了粽子。
林枫又快步走到峡谷入口和出口处,仔细观察。崖壁上垂落着几根粗糙的绳索,显然是土匪们上下和滑降的工具。他侧耳倾听,远处似乎还有隐约的、仓皇逃窜的脚步声,但并没有新的敌人出现。
看来,这只是一次预设的伏击。土匪们利用地利,企图用滚石和截杀将他们一举击溃,至少也要抢走或杀死陈清河。但他们显然低估了这支逃亡队伍的韧性和……战斗力。
林枫的目光扫过战场。
前方,林栋带领的青壮们,虽然人人带伤,脸上还残留着恐惧,但他们顶住了!用那些简陋得可笑的木盾和削尖的木棍,硬生生顶住了土匪第一波的凶猛冲击,没有让阵型崩溃,为后方争取了宝贵的时间。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《五禽戏》锻炼的痕迹,步伐比普通人更稳,力气更大,反应也更快一些。否则,在那种突然袭击下,恐怕瞬间就会被冲垮。
后方,小姑林楚楚独自挡住了四五名土匪,剑下更是留下了两具尸体,彻底扼杀了土匪前后夹击的企图。
而他自己……
林枫看着自己染血的拳头,感受着体内尚未完全平复的气血。在危急关头,他将《五禽戏》完全融入实战,那种爆发出的力量和速度,连他自己都有些心惊。这不仅仅是体术,更是一种挖掘人体潜能,应用于生死搏杀的战技!
他们,这支仓皇逃窜、内部曾充满矛盾的队伍,在这绝命的峡谷中,第一次真正挥出了自己的拳头,并且,打退了敌人!
这不是一场轻松的胜利,而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惨胜。但正是这惨胜,如同淬火的钢铁,在极致的压力下,开始锻造出这支队伍真正的骨架和锋芒。
“清理路障!统计伤亡和损失!加强警戒!”林枫连续下达命令,声音恢复了沉稳。
人们在他的指挥下,如同找到了主心骨,开始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。悲伤依旧,但一种名为“坚韧”的东西,开始在血液里流淌。
半个时辰后,峡谷内初步清理完毕。
伤员得到了陈清河的紧急处理,他用煮沸过的水(临时用头盔烧的)清洗伤口,用随身携带的、所剩无几的金疮药配合干净的布条包扎,手法快速而有效。不幸身亡的七名族人,被集中到一起,用能找到的布单覆盖。在如此险地,他们无法进行安葬,只能稍后寻机火化,带走骨灰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集中到了那三个被捆得结结实实、面露恐惧的土匪俘虏身上。尤其是那个刚刚苏醒过来的头目。
林枫走到他面前,蹲下身,目光平静地看着他。
那土匪头目被打得鼻青脸肿,鼻梁塌陷,嘴角还在溢血,接触到林枫那看似平静无波,实则深处蕴含着冰冷风暴的眼神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“好……好汉……饶命……”他艰难地开口,声音含糊不清。
“名字。”林枫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“小的……小的叫刘黑子……是……是黑风寨一个小头目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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