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孤才派你去。”朱见济看着他,目光锐利,“对待朋友,我们要用美酒招待。对待敌人,我们只有刀子!”
他站起身,走到李旦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孤会给你留下一万人的‘建设兵团’,还会给你派去最好的农技人才和教书先生。但这些,都只是辅助。”
“你要记住,”朱见济一字一顿的说,“我大明在海外立足,靠的不是仁慈,是规矩!谁守规矩,谁就能过上好日子。谁坏规矩,那就让他家破人亡,从那片土地上彻底消失!”
“你这个总督,头三年,别想着当什么文官。你要当的,是一把刀!一把为我大明,在南洋斩开一片新天地的……快刀!”
李旦闻言,心中一震。他看着太子殿下那双深邃的眼睛,心里的犹豫和不忍瞬间被一股豪气冲散。
他猛的起身,将那本《纲要》紧紧抱在胸前,对着朱见济,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“末将,明白了!”
……
三月过半,广州港的码头上,又是另一番景象。
三支庞大的船队,在万众瞩目之下,扬帆起航,浩浩荡荡的驶向了南方的吕宋。
第一支船队,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“工”字。船上站满了从京营和边军中退役下来的老兵。他们虽然脱下了戎装,但眉宇间的杀气未减。他们将组成“吕宋建设兵团”,负责在新领土上修路、建港、开矿,用他们的汗水,将那片蛮荒之地,打造成坚固的堡垒。
第二支船队,旗帜上画着一捆金色的麦穗。船舱里,没有刀枪,没有金银,只有一筐筐用恒温箱小心保存的玉米、番薯、土豆等高产作物的种子。这是太子殿下钦点的“农技推广队”,他们的使命,是用粮食,彻底征服那片土地上所有人的胃。
第三支船队,则最为特殊。船上,既有白发苍苍的翰林院大儒,也有刚从京师大学堂毕业、意气风发的年轻学子。他们是“宣慰教化使团”,他们携带的武器,是成千上万册的书籍,和太子殿下亲自编撰的“大明新话”教材。他们要做的,是文化上的征服。
朱见济与沈炼并肩立于港口最高的海事塔上,目送着三支船队远去。
“殿下,军事、经济、文化,三管齐下。此等手笔,不出二十年,吕宋便是我大明真正的南洋门户了。”沈炼抚须感慨,满脸敬佩。
“二十年,太久了。”朱见济摇了摇头,目光悠远,“孤等不了那么久。孤要的,是一个十年之内,能为我们远征新大陆,提供补给和兵员的……前进基地!”
……
暮春四月,当带着湿热气息的季风吹拂吕宋时,马尼拉的百姓,迎来了他们的新主人。
当地的土着和华人,本以为会迎来一场新的烧杀抢掠。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,征服者,从来都是一个模样。
可他们看到的,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幕。
大明的军队,没有抢他们的粮食,反而开仓放粮,分发一种叫“番薯”的高产作物种子,手把手的教他们怎么种。
大明的工兵,没有强征他们去当奴隶,而是修缮了被战火摧毁的房屋,拓宽了泥泞的道路,甚至开始在马尼拉河上修建新的石桥。
最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,是一群穿着长袍、和颜悦色的读书人,竟然在城里开办了“义学”。他们不收学费,只要是孩子,不管你是汉人还是土着,都可以去免费读书、识字。
这一切,与当年西班牙人带来的火枪、锁链和十字架,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民心,就这么一点点的被收拢了过来。
这日清晨,当修葺一新的圣地亚哥堡,现在叫“马尼拉卫城”上,那面巨大的日月龙旗,在军号声中冉冉升起时,城墙下,自发聚集了数千名百姓。
他们没有被强迫,也没有被命令。
他们只是看着那面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帜,许多人的眼中,都流下了复杂的泪水。
一个土着部落的老族长,在家人的搀扶下,对着那面旗帜,缓缓的跪了下去。
紧接着,他身后黑压压的人群,也跟着跪了下去。
与此同时,在城内一座被战火焚毁大半的教堂废墟里,“宣慰教化使团”的副使,年轻的翰林编修王守文,正带着几个学生,整理着残存的书籍。
“老师,这些拉丁文的鬼画符,留着有什么用?一把火烧了干净!”一个年轻学生,满脸嫌弃的说道。
“不可胡言。”王守文斥了一句,他小心的拂去一本用某种兽皮制成的古老典籍上的灰尘,随手翻开了几页。
突然,他的动作停住了。
他看到了一幅插图。那是一幅风格诡异的版画,画着一个面容模糊的圣母形象,她端坐于莲花之上,身后是无尽的星空。而在她的脚下,则是无数在火焰中挣扎的灵魂。
王守文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。
这幅画的构图,和他在西厂绝密卷宗里看到过的,关于“无生教”所信奉的“无生老母,真空家乡,末世审判”的描绘,竟然有七八分的相似!
他急忙翻向典籍的末尾,一行用血红色墨水书写的小字,映入眼帘。
那是一句拉丁文祷言。
“善终为行之冠。”
(善终是工作的冠冕。)
不知为何,看着这行字,王守文只觉得一股寒意,从背后,悄然升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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