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泰十年,十月初。
连日的阴雨总算停了,晨光照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,泛着淡淡的金辉。
卯时刚到,文华殿外,百官已经按品级站好,准备早朝。只是如今的气氛,和往日大不相同。自从太子监国,新政推行的速度快了好几倍,老臣们有些跟不上,新上位的官员则个个想大展拳脚,整个大明朝堂的气氛都异常紧张,随时可能发生新的变故。
“听说了吗?西厂诏狱昨夜走水了,那个带头刺杀的番僧,被烧得尸骨无存。”
“嘶……好好的,怎么会走水?还是在西厂那种地方?”
“谁知道呢?也许是那些西夷妖人有什么邪术吧。不过人死了也好,省得脏了咱们大明的地。”
官员们交头接耳,低声议论着京城的秘闻。那场大婚上的刺杀,虽然被太子用强硬手段压了下去,但余波仍在官场里扩散。
在于谦、金濂等内阁重臣的队列前,气氛要凝重得多。他们望着皇城,神色担忧。那番僧死得太蹊跷,太子虽然以私仇的名义把事情揽了下来,但东方十字军这个词,却让他们感到心头沉重。
“铛——铛——铛——”
奉天殿的钟声响起,悠远绵长。
百官立刻停止议论,整理好衣冠,在赞礼官的引导下,排队入殿。
众人都以为,今天会和往常一样,由监国太子朱见济主持政务。
然而,当他们踏入奉天殿,抬头望向那九龙宝座时,众人皆是一愣。
宝座之上,端坐着一个身着十二章纹龙袍,头戴翼善冠,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。
那张脸,他们再熟悉不过!
是大明的天子,当今的皇帝!
那个已经病入膏肓,龙体垂危,一个多月没有上朝的景泰皇帝——朱祁钰!
“陛……陛下?”
一名离得近的言官失声惊呼,声音都在发颤。
满朝文武,百官的目光齐齐投向龙椅。
只见御座上的景泰帝,面色红润,目光锐利,腰杆笔挺。他安然端坐,气势沉稳,全身上下哪里还有半分病态?那股久违的帝王威严,再次弥漫于整座大殿。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,用尽全身力气高喊出声。
下一刻,朝拜声在奉天殿内回响。
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——”
百官跪在地上,心乱如麻。
于谦、沈炼等人激动得热泪盈眶,连连叩首。陛下康复了,这是天佑大明!
而那些之前和旧士绅、番僧有勾结的官员,此刻则个个脸色煞白,身体发抖。
陛下的出现,让他们猛然意识到,自己的一切算计,从头到尾,都可能只是个笑话。
“众爱卿,平身吧。”
景泰帝缓缓开口,声音洪亮,有力。
“朕,病愈了。”
他没有多余的解释,但这四个字,却字字千钧。
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殿下百官,所有被他看到的人,都心头一颤,不自觉地垂下头。
大殿之内,鸦雀无声。
就在这压抑的沉默中,景泰帝对着身旁的司礼监太监,轻轻抬了抬手。
那太监立刻会意,上前一步,展开一卷黄绸,用他那特有的尖细的声音,朗声宣读起来:
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景泰十年九月,京师有不法钱庄,囤银居奇,恶意操纵物价,阻滞宝钞流通,致使米价飞涨,民怨沸腾……”
宣读的,正是过去半个月里,那场金融叛乱的案情。
从恒通、四海等钱庄如何联手做局,到他们如何买通米行商贾,再到他们如何散播谣言,煽动民乱,桩桩件件,事无巨细,全都被列了出来。
虽然诏书中并未点明这些钱庄背后的主使,但每一个字,都让殿中某些官员心惊肉跳。
“……通州官仓大火,亦系该逆党所为,妄图以饥荒之象,动摇国本,罪不容赦!幸赖皇天祖宗庇佑,太子监国处断得宜,开皇家银行,采取果断措施,方使奸计破败,社稷得安……”
随着太监的宣读,那些参与其中的官员脸色苍白,冷汗湿了朝服,身子不住颤抖。
完了。
全完了。
陛下和太子,什么都知道了。
这哪里是早朝,这分明是一场审判前的示众。
当太监宣读完毕,退回御座之侧,景泰帝看着殿下百官的神态,眼中闪过一丝冷峭。
他没有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,反而淡淡的挥了挥手。
“今日议到这里,退朝。”
百官一个个低着头,仓惶的退出了奉天殿。
景泰帝看着他们的背影,目光最终落在人群末尾,那个依旧从容镇定的年轻身影上。
“太子,留下。随朕去御书房。”
……
御书房内,只剩下朱祁钰与朱见济父子二人。
没有了朝堂上的威严,朱祁钰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。他快步走到朱见济面前,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,眼中竟泛起了一丝泪光。
“济儿,瘦了。”
他伸出手,想拍拍儿子的肩膀,却又停在半空,最终只是长叹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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