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躲柴房的官老爷!给俺站住!敢拿流民的命开玩笑,俺砸了你的破柴房!”
方正深吸一口气,站直身子,对着流民们喊:
“别等了!赵木匠那边我来说,时间不等人,渠堤随时会塌!”
可流民们没动,一个个盯着脚步声的方向,脸上全是犹豫——赵六的话,在他们心里比县令的话管用。
方正知道,说服不了赵六,这事就办不成。他咬了咬牙,对着远处喊:
“赵木匠!有话当面说!我这法子要是不管用,你再跟我拼命也不迟!”
吼声停了。
紧接着,一个身材结实的汉子扛着布囊大步流星地过来,布囊里的凿子撞得“叮叮当当”响。
他穿着打补丁的短褂,胳膊上的肌肉线条跟铁块似的,脸上满是怒气,额角的青筋都鼓了起来——正是赵六。
赵六走到方正面前,上下打量他一眼,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便签纸上,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:
“你就是那个躲柴房啃冷馒头的县令?就凭这破纸上的鬼画符,想修渠?”
“是。”
方正迎上他的目光,语气坚定,
“赵木匠,你要是不信,咱们可以试。做出来的东西不管用,我任凭你处置,绝不含糊。”
赵六盯着他看了半天,突然笑了,笑声里全是嘲讽,震得人耳朵疼:
“试试?流民的命能试吗?渠堤要是塌了,地里的土豆苗全死了,你赔得起?”
说着,他突然伸手,猛地抢过方正手里的便签纸,看都没看,抬手就往地上摔——
“这种糊弄人的玩意儿,留着也是祸害!”
便签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,被风吹得打了个滚,正好停在小石头脚边。
小石头蹲下身,用冻得通红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捡起纸,笨拙地抚平皱巴巴的边角,抬头看着赵六,声音细得像蚊子叫:
“赵爷爷,别摔……方老爷说,能修好渠,能有水浇土豆苗,还能给俺蒸土豆吃……”
赵六的动作顿住了。
他看着小石头手里攥得紧紧的麦饼,又看了看流民们眼里的那点盼头——那是饿了快半个月,却还没彻底熄灭的光。赵六攥着布囊的手慢慢松了些,指节的颜色从白转红。
方正趁机往前凑了凑,声音放软了点:
“赵木匠,我知道你是为流民好。可现在渠堤要塌,再不修,大家都得渴死饿死。你是木匠,手艺好,要是你肯帮忙,用榫卯先把裂口固定住,等我把那‘水泥’做出来,咱们一起修渠,肯定能成!”
赵六盯着地上的便签纸,又看了看方正——这县令的官服又脏又破,手里的纸都快被攥烂了,可眼神却亮得很,不像在说谎。
他沉默了半天,重重地叹了口气,弯腰捡起地上的便签纸,递还给方正,语气还是硬邦邦的:
“俺可告诉你,要是做不出东西,俺第一个拆了你的县衙!”
方正心里一松,连忙点头:
“成!要是不管用,你拆了县衙,我都不拦着!”
流民们见赵六松了口,眼里的光又亮了。
李四挠了挠头,往前迈了一步:
“那……俺现在就去后山挖黏土?”
“去!”
方正立刻点头,指着后山的方向,
“找那种黏性大的,攥成团不散的,越多越好!”
王五也赶紧把小石头抱起来,往村口走:
“俺去收草木灰!跟大伙说清楚,等渠通了就给粮食!”
流民们终于动了起来,三三两两地往后山和灶台方向走,脚步声、说话声混在一起,不再是之前的愤怒,多了点盼头。
小石头趴在王五怀里,还紧紧攥着那张便签纸,小脑袋时不时往后瞅,看方正有没有跟上来。
看着流民们的背影,方正心里稍微踏实了点,可后背还是冒着凉汗——48小时的倒计时还在跳,黏土和草木灰能不能凑够?水泥能不能做出来?渠堤能不能撑到那时候?
一连串的问题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“发什么呆?”
赵六的声音在身边响起,他扛着布囊,已经往渠边走了两步,回头瞪了方正一眼,
“还不快走?再磨蹭,渠堤塌了,你想跟流民一起喝西北风?”
方正回过神,连忙跟上:
“来了!谢谢你啊,赵木匠!”
“别谢俺,俺是怕你搞砸了,连累流民。”
赵六嘴硬心软,脚步却快了些,布囊里的凿子又发出“叮叮当当”的响。
日头越来越毒,晒得后脖子火辣辣地疼。远处的渠堤方向,能看到土黄色的影子,还有风吹过土坡的“呼呼”声。
方正攥着便签纸,跟着赵六往前走,鞋底踩在干裂的泥地上,发出“咔嚓”的轻响。
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啥麻烦,也不知道能不能在48小时内修好渠。
但他知道,不能退。
因为他的身后,是一群等着水、等着粮、等着活下去的流民,是小石头手里攥得紧紧的半块麦饼,还有眼里那点没灭的光。
本章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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