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最后一缕光卡在纺织厂生锈的烟囱缝里,像被掐断的火柴,很快就灭了。
巷口的铁皮广告牌在风里哐当响,投下的影子在地面上晃来晃去,像只不安分的爪子。
马权靠在墙角,看着天一点点暗下来,从藏蓝变成深灰,最后连远处高楼的轮廓都融成了模糊的黑块。
他(马权)蹲下身,把背包放在膝盖上,手指摩挲着背包外侧磨破的布料。
白天那股尸潮过境的腥臭味还没散,混着夜色里特有的潮湿气,钻进鼻子里发闷。
下午在车库时,他还想着趁天没黑透赶一段路,可真等暮色压下来,脚却像灌了铅——
白天尚且被迅尸追得像丧家之犬,夜里看不见路,万一踩进什么陷阱,或者撞上成群的行尸,连逃的地方都没有。
但背包里的压缩饼干只剩最后两小块,矿泉水瓶底朝天晃了晃,只滴下两滴水珠。
育英小学还在两公里外,绕开向阳路的尸潮后,剩下的路全是老居民区的窄巷,白天不敢走,怕被屋顶或窗口的行尸盯上,夜里反倒成了唯一的选择。
马权扯了扯缠在小臂上的纱布,白天包扎时勒得有点紧,这会儿血液循环不畅,指尖发僵。
他(马权)解开重新缠了一遍,指尖触到伤口周围的红肿,心里咯噔一下——
要是伤口发炎,在这鬼地方连片像样的消炎药都找不到。
巷口传来一声行尸的低吼,断断续续的,像是被什么东西卡着喉咙。
马权立刻屏住呼吸,把背包往墙角挪了挪,只露出半只眼睛往外看。
昏暗中,一个蹒跚的影子在巷口晃了晃,穿着破烂的夹克,胳膊吊在胸前,应该是白天被其他幸存者打伤的。
那行尸漫无目的地转了两圈,喉咙里“嗬嗬”响着,慢慢消失在另一条岔巷里。
等那声音彻底没了,马权才敢喘口气。
他(马权)从背包里摸出那支快没电的强光手电筒,按了一下,光柱微弱得像根蜡烛,照不了三米远。
他(马权)不敢多开,赶紧关掉,把电筒别在腰上——
这东西现在是最后的底牌,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。
之前在废弃SUV里找到它时,还以为捡了个宝贝,现在才知道,夜里开强光,跟举着灯笼喊行尸过来没区别。
马权站起身,把铁撬棍换到右手,左手扶着墙,一点点往巷深处挪。
脚下的路坑坑洼洼,全是碎石和碎玻璃,他每走一步都要先踩实,避免发出声响。
老居民区的房子挨得近,屋檐压得低,夜色里像一排张着嘴的黑窟窿。
有些窗户没关,风吹着窗帘来回晃,影子投在墙上,像有人在里面动,吓得他好几次停下脚步,攥着撬棍的手心全是汗。
走了大概百十米,前面传来“哗啦”一声,像是什么东西倒了。
马权立刻贴在旁边一栋房子的门墩后,耳朵贴在冰冷的门板上听着。
那声音之后,是一阵细碎的抓挠声,接着是行尸特有的、缓慢的脚步声。
他(马权)慢慢探出头,借着天上那点微弱的月光,看见一只行尸正趴在垃圾桶旁边,脑袋埋在里面,不知道在啃什么。
那垃圾桶是铁皮的,被它撞得歪在一边,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。
马权屏住呼吸,沿着墙根往旁边挪,想绕开这只行尸。
脚下突然踢到一块碎砖,砖滚了两下,在寂静的巷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那只行尸猛地抬起头,虽然看不见眼睛,但马权能感觉到它的“注意力”转了过来,喉咙里的低吼瞬间变得急促。
他(马权)心里一紧,不敢再动,就那么贴着墙站着,像块石头。
夜里的行尸好像真的跟白天不一样,白天只要稍微有点动静,它们就会疯了似的扑过来,可现在,这只行尸只是原地转了两圈,喉咙里“嗬嗬”着,却没往他这边来,反而又低下头,继续在垃圾里扒拉。
马权盯着它看了一会儿,发现它的鼻子似乎不太好使,刚才那声碎砖响,它好像只听见了方向,却没准确找到位置。
原来白天同事老王说的“夜猫子眼瞎”不是瞎说,这些行尸夜里确实靠耳朵多于眼睛。
马权慢慢松了口气,脚步放得更轻,像猫一样贴着墙根,从行尸旁边五米远的地方绕了过去。
走过那只行尸身边时,他甚至能闻到它身上那股腐臭里混着的垃圾味,胃里一阵翻腾,却只能死死憋着——
现在吐出来,声音只会把整条巷的行尸都引来。
绕过垃圾桶,前面的巷子更窄了,两侧的房子墙皮都掉光了,露出里面的红砖。
有些人家的院门没关,虚掩着,风一吹就吱呀响。
马权路过一扇虚掩的院门时,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“沙沙”声,像是有东西在蹭地面。
他(马权)停下脚步,握紧撬棍,慢慢推开一条门缝往里看。
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,月光洒在上面,像铺了一层白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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