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场一片死寂。
只有料峭的风,卷过满是血腥与尘土的广场,发出呜咽般的低响。
西人的士兵,残存的几名黑袍神仆,还有那些瘫软在地,劫后余生却茫然无措的祭品……所有人的目光,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,齐齐转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,转向了那座尚算完好的高台。
林曌就立在那里。
端坐于黑光宽阔平稳的背上,一身明光金甲在穿透云层的晨光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,猩红披风垂落,纹丝不动。
她绝美的面容上,神色平静得近乎漠然,仿佛眼前这尸山血海,邪祟横行的景象,不过是戏台上的一出拙劣表演,引不起她心中半分波澜。
唯有那微微翘起的唇角,泄露出一丝近乎愉悦的弧度,显示着她此刻的心情似乎还不错。
这抹笑意,落在不同人眼中,滋味截然不同。
侥幸存活的祭品们,只觉得那笑意高远莫测,如同云端神只垂眸一瞥,带着救赎的意味——虽然这位“神只”刚刚才以最暴烈的方式斩杀了另一尊“神”。
而落在那些西人眼中,这笑意却比严冬的冰霜更加刺骨。
短暂的呆滞过后,回过神来的西人士兵中,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两步……握着兵器的手在颤抖,眼神惊惶,想要离那道金甲身影更远一些,仿佛靠近便会带来不测。
但更多的恐惧,并非直接源于林曌,而是源于她刚才那一击的结果——
祭坛上,那断成两截,此刻正迅速失去所有光泽与活性,如同粗糙石凋般的鹰首人身像。
那是“神”。
是他们远涉此界,为之厮杀,为之献祭,甚至为之扭曲自身所信奉的至高存在。
是他们一切力量、荣耀、乃至生存意义的源头与寄托。
现在,“神”被斩了。
被那个东方女人,用一道自天外而来的金色锋芒,如同裁剪纸片般,轻易地斩成了两段。
神……死了?
这个念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瞬间钻入每一个西人的脑海,让他们浑身冰冷,头皮发麻,灵魂都仿佛在惊惧中战栗。
信仰的支柱,在这一刻,轰然崩塌。
连神都能斩杀的存在……他们,又算得了什么?
林曌的视线,平静地掠过下方那些失魂落魄,如丧考妣的西人,最终落在了祭坛废墟中央,那两截神像残骸之上。
在常人眼中,那或许是一尊从诡异骨旗中挣脱,降临尘世,却被更强力量斩灭的“神”实体。
但在林曌的眼中,所见之景,却截然不同。
她的双眸深处,有淡淡的金色光晕流转,并非瞳孔反光,而是某种更高层次感知的外显。
在她那已初步触及世界本源规则的视角下,那两截残骸的本质,无所遁形。
那并非什么“神”。
或者说,与正统意义上吸纳信仰,构筑神国,执掌权柄的“神只”相去甚远。
这更像是一团被强行扭曲,赋予了固定形态的“污染源”。
一团浓郁到化不开,充斥着混乱、饥渴与掠夺欲望的灰暗雾气。
它并非真正诞生或存在于“此界”的物质世界,它的“根”,它的本源,深扎在另一个遥远晦暗,充满扭曲规则的陌生世界。
它是一道“投影”。
一道由某个在彼端可能被称为“邪神”的存在,耗费力量与心思,跨越难以想象的时空阻隔,投送到此界的触须或种子。
目的为何?
林曌的目光微凝,感知如同最精细的探针,深入那正在消散的残骸,更扩散开来,感应着这片天地的细微变化。
果然。
她敏锐地察觉到,此界天地间那原本就有些混乱,却异常活跃的“灵气”,与这“邪神投影”之间,存在着某种隐晦而扭曲的共鸣与勾连。
并非此界灵气滋养了它。
更像是……这投影的存在本身,或者说它所代表的那尊邪神的本源特性,在某种程度上,“污染”并“催化”了此界的灵气复苏。
就如同将墨水滴入清水,虽然污浊了水体,却也因其异质能量的冲击,激起了水分子更剧烈的运动。
这投影,这面骨旗,乃至这些西人所进行的血腥献祭……都是那尊邪神侵染此界,尝试在此界打下烙印,建立通道,最终可能将其转化为自身“猎场”或“苗床”的诸多手段之一。
“有趣。”
林曌心中低语,“借壳生蛋?还是鸠占鹊巢?”
她更注意到,在她那超凡的感知中,那“鹰首人身像”虽然被斩断,但其核心的那团灰暗雾气,并未真正死亡或消散。
对于这种并非血肉生命,而是某种能量投射的造物而言,“斩断形体”或许只是打断了它在此界的临时显化,损伤了其部分力量,却远未伤及其根本。
甚至,因为方才强行吞噬了库洛和不少祭品的生命精华,这团灰雾的核心,此刻正在某种本能的驱动下,试图重新凝聚,气息非但没有继续衰弱,反而隐隐有增强,变得更加混乱的趋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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