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以!”顾衍的语气异常执拗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,“你的声音是特别的!帮我把它记下来,唱出来,求你了……”最后三个字,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,击中了苏晚内心最柔软的地方。
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、对音乐近乎虔诚的渴望,苏晚无法拒绝。
于是,寂静的病房里,开始出现这样奇异的场景:顾衍极其缓慢地、痛苦地在键盘上摸索出零星的音符,组成断断续续的旋律片段,然后急切地看向苏晚。苏晚便努力地模仿着他的旋律,用她干净温柔的嗓音,笨拙地哼唱出来。
她的哼唱,成了他听觉的延伸,成了他音乐的载体。
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,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顾衍的痛苦和汗水,但每一次微小的成功,都带来巨大的喜悦。他们之间的距离,也在这一次次的耳语、哼唱、眼神交汇和偶尔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中,无限拉近。
他为她弹奏第一个完整的小节时,额头抵在冰凉的琴键上,肩膀微微抖动。苏晚知道,那不是因为痛苦,而是因为喜悦。她静静地陪着他,心里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。
她哼唱出的旋律,渐渐变得连贯。有时她找不到调,顾衍会忍不住皱眉,下意识地伸出手,轻轻按住她的喉咙下方,感受她发声时的震动,然后笨拙地调整她音准:“这里……再高一点点……”
他的指尖微凉,触碰到她颈间敏感的皮肤时,两人都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,同时一愣。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暧昧。苏晚的脸颊飞起红晕,下意识地想要后退,却被顾衍眼中那种专注而迷惘的神情定住了脚步。他仿佛在通过触摸,确认这份独一无二的“解药”是真实存在的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寂静的病房里疯狂滋长。他们是医生和患者,是明星和素人,本该是两条平行线,却被这场意外强行扭曲,捆绑在一起,成为了彼此世界里最特殊的存在。
依赖逐渐变质,关心超越了职业道德的界限。
顾衍会因为她接到家里关心的电话时,语气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而暗自记下,然后让辉哥不动声色地去解决她家遇到的小麻烦。苏晚则会因为他多吃了一口她带来的清淡点心,而开心一整天。
然而,现实的压力从未远离。辉哥虽然感激苏晚带来的奇迹,但也开始隐隐担忧两人过于亲密的关系。一旦被媒体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。公司高层不断施压,询问顾衍的复出时间表,甚至提出了如果嗓音无法恢复,就转型演员或者退居幕后的方案,都被顾衍暴躁地拒绝了。
“只有音乐!我只要音乐!”他把自己和苏晚关在音乐室里,几乎与世隔绝。
苏晚成了他唯一的浮木,他抓得越来越紧。
一天,苏晚因为原来的工作交接问题,晚到了两个小时。她一路跑进病房,连声道歉。
顾衍坐在黑暗的角落里,没有开灯,也没有戴耳罩。听到她的声音,他猛地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像是濒临崩溃的困兽。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,力度大得让她吃痛。
“你去哪了?!”他的声音嘶哑,带着一种近乎恐慌的质问,“我以为你也不来了!我以为你消失了!”
那是一种被全世界抛弃后,对唯一光芒的极度占有和恐惧。
苏晚看着他眼中的脆弱和疯狂,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,又酸又疼。她没有挣脱,反而放柔了声音,一遍遍安抚:“对不起,我来了,我在这里,我不会消失……”
在她的声音安抚下,顾衍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复,抓着她手臂的力道也缓缓松开,最后像是脱力一般,将额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,低声道:“不要再吓我了……苏晚,我只有你了。”
那一刻,苏晚清楚地听见了自己心跳失衡的声音。她知道,有些东西,再也回不去了。
她不仅仅是他的治疗师了。
顾衍的康复训练取得了突破性进展。借助特制的隔音耳塞和苏晚的“声音锚点”作用,他已经可以短时间耐受一些环境噪音,甚至可以在她的陪伴下,走出病房,去花园里短暂散步。
他创作的欲望也空前高涨。那些盘旋在他脑中许久的旋律和情绪,终于通过苏晚的嗓音,找到了宣泄的出口。他们开始合作创作一首完整的歌。顾负责旋律和编曲框架,苏晚则是他的耳朵、他的试唱者,和他一切音乐灵感的来源。
他常常凝视着认真哼唱谱子的苏晚,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他会说:“晚晚,这句旋律,是那天下午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你头发上的样子。”或者说:“这个和弦进行,就像你第一次读诗给我听时,我心里的声音。”
苏晚的脸红成了番茄,心慌意乱地低下头,不敢看他炽热的目光。
那首歌,几乎是为苏晚量身定做,每一个音符都浸透着他对她的依赖、感激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歌名,他执意要叫《唯一的声息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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