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寿宫的冬雪落满了琉璃瓦,甄嬛正坐在暖阁中,就着烛火整理《万邦薪火录》的增补卷。案上的册子夹着一张泛黄的纸——是三十年前漠北旱灾时,牧民们联名写下的求雨帖,如今纸边虽已磨损,“愿共守草原”的字迹仍清晰可见。槿汐捧着个紫檀木匣进来,匣内铺着藏青色绒布,静静躺着一尊青铜爵,爵身铸着漠北雄鹰、西域新月、罗刹银狼与中原祥云的缠枝纹,爵腹刻着“薪火耀万邦”五字,是漠北、西域、罗刹国三方工匠以当年商道护卫军的旧兵器熔铸而成。
“娘娘,小巴图首领带着小巴图尔,阿依莎大汗携阿依努尔,还有罗刹国的小世子与伊凡,明日一早就到京城了。”槿汐将木匣轻放在案上,青铜爵在烛火下泛着冷润的光,“他们还带了各族的‘万邦信物’,想在万邦集市举办‘薪火祭’,一来为《万邦薪火录》增补卷定稿,二来要把这‘万邦薪火爵’供奉在继世碑旁的祭台上,让每代人都能凭爵忆昔,不忘和平来路。”
甄嬛放下册子,指尖抚过青铜爵的纹路,指腹触到爵沿一处细微的凹痕——那是当年漠北马贼袭扰商道时,护卫军用兵器格挡留下的痕迹。她轻声道:“让工部在继世碑旁搭座石制祭台,刻上‘忆昔守和,薪火相传’八字;御膳房备些各族的祭礼吃食,漠北的奶酒、西域的葡萄干、罗刹国的列巴,再蒸些中原的五谷馒头,要让百姓们既能祭告过往,也能祈愿将来。”
次日清晨,京城的雪停了,阳光透过云层洒在街道上,将积雪映得发亮。甄嬛站在午门城楼,远远就看见一队人马缓缓驶来——最前方是四色仪仗旗,漠北的雄鹰旗缀着银铃,风一吹便叮当作响;西域的新月旗绣着金线,在阳光下格外耀眼;罗刹国的银狼旗镶着白狐毛,边缘还沾着未化的雪粒;中原的龙旗紧随其后,与三色旗在风中并立,像一道横跨街巷的彩虹。
旗阵后方,小巴图穿着玄色护卫军棉甲,腰间佩着那枚传承三代的“万邦护使”银佩,手里捧着个木盒;阿依莎披着西域织锦披风,披风下摆绣着连片的雪莲,怀里抱着一卷兽皮;小世子牵着伊凡的手,两人都穿着青色棉袍,袖口绣着小小的薪火纹样;三个孩童——小巴图尔、阿依努尔、伊凡,手拉手走在中间,小巴图尔举着个小小的兽骨哨,阿依努尔抱着个布包,伊凡则捧着一本绘本,蹦蹦跳跳地跟着长辈,不时停下脚步,给路边的孩童看绘本里的故事。
“奶奶!”小巴图尔率先奔到城楼下方,踮着脚举起兽骨哨,“这是阿爷当年护商道时用的哨子,阿爸说您听过这哨子的调子,我练了三个月,终于能吹对《四海歌》了!”甄嬛走下城楼,接过哨子,哨身已被岁月磨得光滑,还带着孩童手心的温度。她放在唇边轻轻一吹,清越的哨音掠过街道,引得队伍里的护卫军纷纷侧目——那正是三十年前巴图带着牧民挖渠时,用来传递信号的调子。
阿依莎这时上前打开兽皮卷,上面是西域草药师手绘的《万邦草药图》,从漠北的沙棘到中原的甘草,每种草药旁都写着各族语言的标注,还有一行小字:“昔年疫病,四方共抗;今绘此图,传之万邦。”“娘娘,这是西域所有草药师一起补绘的,去年漠北草原闹牲畜疫,就是靠图里的方子控制住的,我们想把它刻在祭台侧面,让后人也能凭图识药,共防病害。”
伊凡最后递上绘本,封面画着继世碑,里面是他用四种语言画的故事:第一页是甄嬛在漠北挖渠,第二页是巴图在商道抓走私犯,第三页是阿依莎在草原熬汤药,第四页是三个孩童举着灯笼传火,最后一页画着各族人围着万邦薪火爵,下面写着“我们都是一家人”。“外祖母,这是我和学堂的小伙伴一起画的,想让小孩子们都知道,和平不是故事,是我们每天都在守护的东西。”
甄嬛接过绘本,指尖抚过画纸,看着孩童笔下稚嫩却真挚的线条,心中暖意渐生。她牵着三个孩子的手,沿着宫道缓步走向万邦集市,路边的积雪被脚步踩出咯吱的声响,像在为这趟传承之旅伴奏。
万邦集市早已布置妥当。继世碑旁的石制祭台已搭建完成,台面光洁如镜,“忆昔守和,薪火相传”八字刻得苍劲有力;祭台两侧摆着各族的信物,左侧是漠北的旧马镫、西域的老纺车、罗刹国的旧账本,右侧是中原的古瓷碗、商道的旧驼铃、学堂的旧课本,每样物件旁都立着木牌,写着物件背后的故事。
巳时三刻,薪火祭正式开始。甄嬛穿着绣有日月星辰的祭服,手持万邦薪火爵,缓步走上祭台。台下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,只有风吹动仪仗旗的声响,与远处传来的兽骨哨音相互呼应——那是小巴图尔领着一群孩童,吹着《四海歌》的调子,从集市入口缓缓走来,哨音里满是童真,却让不少经历过早年战乱的老人红了眼眶。
“今日行薪火祭,一为祭告过往——三十有四载,四方百姓共抗旱灾、同防疫病、齐护商道,方有今日太平;二为传承薪火——将万邦薪火爵供奉于此,凭爵忆昔,让每代人都知和平来之非易;三为祈愿将来——愿各族孩童承此薪火,永弃干戈,永守善意。”甄嬛的声音透过扩音筒传遍集市,她将万邦薪火爵轻轻放在祭台中央的石座上,又从案上取过五谷馒头,掰成四瓣,分别撒向祭台四方,“愿五谷丰登,愿万邦安康,愿薪火永耀,愿和平永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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