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寿宫的晨阳透过窗纱,在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甄嬛刚展开漠北商道的通商名册,就见槿汐捧着一封染了沙尘的信笺进来,指尖还沾着未抖净的沙粒:“娘娘,漠北驿站送来急报,上周从归化城出发的商队失踪了 —— 三十多辆马车,载着茶叶、丝绸,连人带车都没了踪迹,只在‘黑沙岭’发现了几匹死去的骆驼。”
“黑沙岭……” 甄嬛指尖划过地图上那处标注,心猛地沉了下去。那是漠北商道的必经之路,两侧是陡峭的沙丘,常年刮着能掀翻马车的 “黑沙风”,却也是准噶尔残余势力最常出没的地方。她刚要唤小允子去传萨木尔,就见胧月抱着个骆驼玩偶跑进来,小脸蛋沾着点心碎屑:“额娘!商队的王叔叔说要给我带漠北的奶糖,怎么还没来呀?”
甄嬛放下名册,笑着把女儿揽进怀里,指尖擦去她脸上的碎屑:“王叔叔可能遇到风沙了,等风停了就会来。对了,你上次在归化城捡的骆驼铃铛,还在吗?”
“在呢!” 胧月立刻从袖中掏出个铜铃铛,铃铛上刻着小小的 “王” 字 —— 正是失踪商队首领王掌柜的信物。甄嬛捏着铃铛,突然起身:“槿汐,备轿去养心殿,顺带让驿站的人把黑沙岭发现的骆驼尸体运来京城,温太医或许能从尸体上找到线索。”
养心殿内,雍正正对着商道图皱眉。萨木尔刚从东北赶回,铠甲上还沾着风尘:“皇上,黑沙岭的沙丘下有不少废弃的窑洞,准噶尔残余势力去年就藏在那里,臣怀疑这次商队失踪,是他们干的 —— 想抢了货物卖钱,再用这笔钱招兵买马,东山再起。”
“可他们怎么敢在盟约刚签订时作乱?” 雍正手指敲击着御案,“难道不怕罗刹国求和派告发他们?”
“皇上,臣有发现。” 甄嬛捧着从骆驼尸体上取下的箭羽进来,箭杆上刻着小小的 “狼” 字,“这是准噶尔的狼图腾标记,而且箭头上涂了‘腐骨毒’—— 这种毒药只有准噶尔的巫师会配,罗刹国的人根本不会用。”
温实初随后进来,手里拿着一份验尸报告:“皇上,骆驼尸体的伤口里除了毒箭,还发现了几粒黑色的沙粒,里面掺着罗刹国的‘火山灰’—— 说明准噶尔和罗刹国的主战派余孽还在勾结,火山灰是他们联络的记号。”
甄嬛走到地图前,指尖在黑沙岭周围画了个圈:“萨将军,你率两千骑兵,伪装成商队,从归化城出发,往黑沙岭走;鄂尔多率漠北绿营,在黑沙岭西侧的窑洞外埋伏;喀尔喀部的巴图首领,带弓箭手在沙丘上隐蔽 —— 等准噶尔的人出来抢货,我们就三面夹击,一举擒获!”
萨木尔躬身领命:“末将这就去准备!只是商队需要向导,臣听说失踪的王掌柜有个侄子,熟悉漠北商道,不如让他跟着一起去,也好辨认准噶尔的人。”
甄嬛点头:“就按你说的办。另外,让小允子带禁军在京郊的商道驿站布防,防止准噶尔的人把抢来的货物运进京城贩卖。”
众人领命而去。甄嬛离开养心殿时,端妃正带着宫女往各宫送新制的春衫,见她神色匆匆,连忙上前:“妹妹,是不是商队的事有眉目了?我刚听说温太医在骆驼尸体上发现了毒箭,要不要让太医院多配些解毒药,送到漠北去?”
“姐姐考虑得周到。” 甄嬛简要说明计划,“你让欣嫔多留意内务府的采买,准噶尔的人抢了丝绸、茶叶,定会想办法卖到京城,若有商家突然大量出售这些货物,立刻禀报。另外,胧月就拜托你多照看,别让她知道商队失踪的事,免得她担心。”
端妃点头应下:“妹妹放心,我会让奶娘多陪胧月玩,不让她胡思乱想。对了,温太医说那‘腐骨毒’的解药需要漠北的‘雪莲花’,我已经让人去驿站,让他们尽快送些雪莲花来。”
接下来的三日,京城里看似平静,实则暗流涌动。温太医带着太医院众人赶制解毒药,连夜送往前线;欣嫔带着侍卫巡查京郊的商铺,重点排查售卖丝绸、茶叶的店铺;小允子则在驿站周围布下埋伏,只等准噶尔的人自投罗网。
胧月却渐渐察觉到不对劲。往日里常来送奶糖的王叔叔没了踪影,宫门口的驿站也少了来来往往的商队。她抱着骆驼玩偶,蹲在宫门口的石阶上,突然看到个穿着漠北服饰的男人,正鬼鬼祟祟地往驿站里递包裹,包裹上还沾着和骆驼尸体上一样的黑沙。
“槿汐姑姑!” 胧月立刻站起来,指着那个男人,“那个人的包裹上有黑沙子,和额娘说的黑沙岭的沙子一样!”
槿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只见那男人递完包裹就往城外跑。她立刻让侍卫跟上,自己则带着胧月回永寿宫:“公主殿下做得好,我们这就告诉娘娘,说不定能找到王叔叔的下落。”
甄嬛听说此事,立刻让人提审驿站里接包裹的人。那人是个杂役,经不起审问,很快就招了:“是…… 是准噶尔的人让我接包裹的,里面是抢来的丝绸,让我卖给京郊的‘福顺布庄’,卖了钱再送到黑沙岭的窑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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