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昭共享屏幕,语速冷静:“我们欢迎质疑,但拒绝污蔑。今天,所有签名后台数据,全网公开。”数据流滚动如星河倾泻。
时间戳、脱敏实名信息、IP地址归属地……构成一张铁证之网。
“95%以上签名IP来自本地。所谓‘境外操控’,占比不足千分之一。”沈昭敲下回车,语气如刀,“数据不会说谎。”
画面切换。
数千张活动现场照片瀑布般展示:排队长队、认真签名的脸庞、孩子踮脚的身影、老人颤抖的手写下名字的瞬间……
风吹动横幅猎猎作响,那一刻,时间有了温度——布帛拍打旗杆的声音,像心跳。
林深开口,声音低沉:“每一笔签名背后,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一颗热爱这座城市的心。他们想用一张PS过的表格否定这一切?”他顿了顿,指节轻叩桌面,木质温润,回音低沉,“未免太小看人心了。”
发布会结束,网络沸腾。
傍晚,舆情彻底反转。
“官方造假,贼喊捉贼!”登顶热搜。
技术博主逐帧分析王振华发布会视频,发现剪辑破绽;记者深挖电子文档创建IP,源头竟是市规划局内网!
淮古斋内,夕阳将林深的身影拉得很长,斜斜爬过满墙字画,像一道沉默的碑文。
他看着支持率曲线冲破云霄,神情平静。
指尖轻抚茶杯边缘,余温尚存,杯壁残留一点唇印,已干涸。
“他们想用谎言盖住真相。”他轻声说,像是自语,“却忘了,真相就根植在每个人心里。”
手机震动。一条匿名消息:
【你以为赢了?】
【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对抗什么。】
林深盯着那行字,忽然感到一阵心悸——不是恐惧,而是某种熟悉的身体预警。
就像当年在废墟中逃生前,脊椎曾莫名发麻,皮肤先于大脑感知危险。
他没分析,没推理。
只是身体先动了。
截图、加密、上传至离线存储库。
动作流畅得不像思考结果,更像是肌肉记忆。
留一手。总得留一手。
夜色渐深。
数十公里外,某栋写字楼顶层,赵子轩站在落地窗前,俯瞰万家灯火。
城市如电路板般延展,灯光是他掌中电流。
他手中雪茄已被捏变形,烟灰落在地毯上,烫出一个小洞,焦味混着皮革与冷调香水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散。
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热搜,嘴角缓缓扬起,不是笑,是刀锋割开皮肉的弧度。
“林深……”他低声呢喃,“你真以为,舆论是你唯一的武器?”
风从窗缝钻入,撩动窗帘,拂过他冰冷脖颈,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。
而在城市另一端,林深正准备关机。
最后一眼扫过社交平台,一条不起眼的帖子引起他的注意:
用户@云城老住户:今天去核对签名,系统扫我身份证时,摄像头好像闪了一下蓝光?
是不是设备故障?
林深的手指停在半空。
蓝光?
他记得,自己的“共感回溯”启动时,虹膜会泛起极淡的蓝晕——只有高速摄像才能捕捉。
是谁在看?
又是谁,正在被看?
他没有立即追查。
反而关闭了所有联网设备,拔掉SIM卡,将手机塞进防电磁屏蔽袋。
然后他走到院中,仰头望天。
夜空中,一颗卫星正缓缓划过,银光闪烁,像一只不肯闭上的眼睛。
他忽然笑了。
笑声很轻,几乎被夜风吹散。
但那一瞬,他感觉自己不再是被动防御的那个“异能者”,而是开始真正理解这场战争的本质——而这枚嵌在视网膜深处的蓝光,或许不只是诅咒。
它也可能是钥匙。
夜更深了。
一场看不见的风暴,悄然酝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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