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然，林先生别误会，我不是在说你。”秦宇这话说得极其虚伪，虚伪到连三岁孩子都听得出来，“我只是在提醒月儿，毕竟她是秦家的人，以后要结交的，也该是同等层次的人。”
他话锋一转，语气变得更加“语重心长”：“就拿赵家那位公子来说吧——赵天成，你们应该听说过。赵家嫡长孙，二十五岁就突破到黄级后期，现在在军中任职，前途无量。赵老爷子前些天还跟大伯提过，说挺喜欢月儿的，有意撮合两个孩子。”
“轰——”
这句话，才是真正的炸弹。
秦月浑身一颤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她猛地站起来：“堂哥！你胡说什么？！”
她的声音在颤抖，不是因为害羞，而是因为愤怒和...恐惧。
她终于明白秦宇今晚的目的了。这不仅仅是在羞辱林凡，更是在警告她——提醒她秦家女儿的身份，提醒她身上背负的责任，提醒她...有些事，由不得她做主。
秦宇像是很满意秦月的反应，笑容更深了：“月儿，别激动。这有什么好害羞的？赵公子确实很不错，家世、能力、人品都是一等一的。大伯也觉得，这门亲事如果能成，对秦家、对你，都是好事。”
他特意看向林凡，像是要确认林凡听清楚了每一个字。
“所以啊，”秦宇总结般地说道，“月儿以后还是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比较好。毕竟身份摆在那里，有些界限，不该越。”
说完，他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，轻轻舒了口气，重新露出那种温和有礼的笑容。
“好了，该说的都说完了。我真得走了。”
他转身，再次走向门口。
这一次，他的脚步轻快了许多，背影透着一种胜利者的从容。
观澜堂内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都看着林凡。
等着看他的反应。
是暴怒？是反驳？是拂袖而去？
还是...忍气吞声？
秦月看着林凡，眼中充满了愧疚和焦急。她想解释，想说这不是她的意思，想说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赵家公子...
但话到嘴边，却说不出来。
因为秦宇说得没错——她是秦家的人。她的婚事，从来就不完全由她自己做主。
这是世家子女的宿命。
她忽然觉得很冷，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冷。
林凡依然坐着。
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，茶水已经凉了，水面倒映着宫灯的光，微微晃动。
他看了很久。
久到有些人以为他是不是气傻了。
然后，他抬起头。
目光平静如水。
他甚至...笑了笑。
那笑容很淡，淡得几乎看不见。
但不知道为什么，看到那个笑容的瞬间，秦宇已经走到门口的脚步，不自觉地顿了顿。
因为他忽然有种感觉——自己好像...判断错了什么。
大错特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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