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密信怎么送来的?”沈惊鸿追问,指尖的银针轻轻敲着桌面。“通过我的贴身侍卫。”赵承业喘着气,胸口的伤口扯得生疼,“每次让他去西市福记布庄取信,留‘玄’字令牌就行。侍卫……侍卫在清风岭战死了。”沈惊鸿皱起眉,线索断了。她起身走到刑架前,指尖划过赵承业腕间的铁链:“再想想,他有什么特殊标记?字迹、印章,哪怕是信封上的小记号?”
赵承业沉默了许久,干裂的嘴唇动了动:“有……信封右下角画着个极小的‘鹤’字。我问过他,他说自己喜欢鹤。”沈惊鸿心中猛地一动——京中爱鹤且能用龙涎香的皇室宗亲,唯有闲散王爷赵鹤龄!赵鹤龄是先帝的幼弟,常年闭门不出,府中养着一群白鹤,书房更是挂满鹤图。“是展翅的鹤?”她追问,指尖微微收紧。“是!翅膀张开的样子,画得很小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!”赵承业急忙点头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沈惊鸿立刻带秦风赶往鹤龄王府。王府朱红大门漆皮剥落,门环上锈迹斑斑,显然许久未曾迎客。秦风上前叩门,过了半天才有个老仆探出头,眯着眼睛打量他们:“你们是谁?我家王爷不见客。”沈惊鸿亮出昭雪司令牌,令牌上的银纹在月光下发亮:“昭雪司办案,有要事见赵王爷,劳烦通报。”老仆迟疑片刻,终究不敢违逆,转身进府通报。
片刻后,老仆打开大门:“王爷请二位进。”沈惊鸿和秦风走进府中,只见庭院里种满青竹,雪压竹枝弯垂,竹间小径通向一座小湖,湖面上浮着几只白鹤,正低头啄食。湖边亭子里,一道白衣身影正临窗画鹤,墨笔在宣纸上流转,勾勒出鹤的翩跹姿态。“沈统领深夜到访,所为何事?”赵鹤龄头也未抬,声音清淡如竹间风。
沈惊鸿走到亭中,目光落在案上的画作上——宣纸上的白鹤展翅欲飞,右下角果然有个极小的“鹤”字,笔锋飘逸,与赵承业描述的分毫不差。“王爷,岭南王赵承业谋反,供出京中内应每次送密信,都会在信封右下角画‘鹤’字,还盖‘玄’字印章。”她开门见山,目光紧紧锁住赵鹤龄的侧脸。
赵鹤龄终于放下画笔,转过身来。他面容清癯,鬓角染着霜白,眼神却清明如镜:“沈统领是怀疑本王?”他指着湖中的白鹤,“本王爱鹤,府中鹤图不下百幅,每幅都落‘鹤’字小记,这不足为奇;‘玄’字印章是玄太傅所赠,本王偶尔会盖在画作上。仅凭这两点,就断定本王是内应?”沈惊鸿取出那封密信:“这信模仿先帝字迹,王爷是先帝幼弟,最熟悉他的笔锋;信封上的龙涎香,也只有皇室能用。”
赵鹤龄拿起密信,指尖抚过字迹和印章,忽然轻笑出声:“沈统领观察力过人,可惜漏了细节。”他指着密信上的“鹤”字,“本王的‘鹤’字笔锋偏软,如鹤羽轻飘;这信上的‘鹤’字笔锋刚硬,是刻意模仿的。再看这印章——”他从怀中取出枚玉印,“这是玄太傅的真印,边缘有个小缺口,是当年先帝赏赐时不慎摔的;密信上的印章边缘光滑,是仿造的。”
沈惊鸿接过玉印比对,果然如赵鹤龄所说——真印边缘的缺口与密信上的印章痕迹完全不符。她心中一沉,看来幕后之人比想象中更狡猾,竟能精准模仿赵鹤龄的标记嫁祸。“王爷可知是谁想嫁祸您?”她问道。赵鹤龄摇头,目光望向湖面的白鹤:“京中想害本王的人不少,本王常年闭门,不问政事,也猜不出是谁。不过三个月前,有个陌生侍卫来府中,说要画鹤写生,还反复问起先帝的字迹特点。”
“那侍卫长什么样?”沈惊鸿追问,掌心沁出细汗。“中等身材,左脸有道刀疤,左手腕有个‘宁’字刺青。”赵鹤龄回忆道,“他说自己是禁军侍卫,叫李三。”沈惊鸿心中咯噔一下——李三是宁王的贴身亲卫,三个月前宁王尚未倒台,确实有机会接触赵鹤龄。“是宁王的人收集了您的笔迹和标记,故意嫁祸。”她沉声道,“但宁王已死,幕后真凶该是他的余党,想搅乱朝堂东山再起。”
离开鹤龄王府时,天已破晓,东方泛起鱼肚白。秦风跟在沈惊鸿身后,疑惑道:“统领,赵鹤龄的话可信吗?”“可信。”沈惊鸿脚步不停,玄色劲装沾着晨霜,“密信的破绽是实,他闭门多年也无谋反动机。幕后之人是宁王余党,借赵鹤龄的标记嫁祸,好让朝堂内乱。”她眼中闪过锐光,“李三是关键,立刻查他的下落!”
回到昭雪司,沈惊鸿立刻命人追查李三。不到一个时辰,林小七就急匆匆跑来,手里攥着封泛黄的信纸:“统领!查到了!李三在宁王倒台后就失踪了,有人说他逃去了南疆,也有人说他死了。但我们在他旧宅的床底发现了密道,这封信就藏在密道的砖缝里!”
沈惊鸿接过信纸,信封上写着“致张大人亲启”,没有署名。抽出信纸展开,一行字迹映入眼帘,让她瞳孔骤缩:“事成后杀赵承业灭口,嫁祸沈惊鸿,扶三皇子登基。”三皇子是先帝幼子,年仅十岁,由贵妃抚养——而贵妃,正是宁王的亲妹妹!“是贵妃!”沈惊鸿豁然开朗,银链在腕间轻响,“她是宁王的妹妹,想为兄报仇,扶自己的儿子登基做太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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