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，太傅张大人往前站了步，他头发全白了，走得慢，却每一步都稳。“太后说得极是，” 他声音虽轻，却满殿都听得见，“老臣当年跟沈毅共事，知道他为人正直，绝不是通敌的人。如今证据确凿，若还为了先帝颜面压着案子，不仅对不起沈毅，更对不起那些死去的百姓。老臣恳请太后、陛下，为沈毅平反，把真相说出来，安民心。”
有张大人带头，几位跟沈毅同朝过的老臣也纷纷附和，殿内的风向渐渐变了。李大人虽还皱着眉，却不再说 “驳回”，只低声道：“要平反也得有周全的证据，不能让天下人说皇室凭一本名册就定案。”
“李大人放心，” 萧玦上前一步，声音沉稳，“臣已派人去南疆黑木林分坛旧址，挖蛊虫残骸和百姓遗骨，不日就能带回；大理寺也在提审当年参与沈毅案的旧吏，很快就能找到更多证据。”
太后点头，玉如意轻轻一扬：“既如此，今日议事就到这儿。三日之后，等南疆的证据回来，再召集群臣议沈毅平反的事。这三天里，谁也不许私下议论，更不许毁证据，违者以欺君论处！”
“遵旨！” 百官齐声应和，朝服跪地的声音整齐，却没了起初的敷衍，多了几分对真相的敬畏。
朝臣散后，紫宸殿里只剩太后、皇帝和沈惊鸿一行。皇帝看着沈惊鸿，眼神复杂：“沈卿，朕知道你为父不平，可这事…… 若真公开了，朕的位置，皇室的颜面……”
“陛下，” 沈惊鸿打断他的话，语气依旧恭敬，“颜面不是靠藏着过错得来的，是靠正视错误、弥补过失。先父若泉下有知，不会希望陛下为了颜面忽略百姓的冤屈；那些被当成‘蛊饵’的百姓，也盼着陛下能还他们一个说法。只要陛下心里装着正义，天下人只会敬重大明皇室，不会轻视。”
太后握住皇帝的手，眼神里满是期许：“皇儿，沈惊鸿说得对。当年先帝做错了，我们不能再错下去。为沈毅平反，不只是为了一个忠臣，是为了守住天启的民心，守住朝堂的正义。三日之后，母后陪你一起，给沈毅，给百姓，一个交代。”
皇帝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，又看向沈惊鸿眼里的期盼，终于点了点头，声音里带着释然：“好，三日之后，就按母后说的做。朕…… 不会再让无辜人蒙冤。”
沈惊鸿心里一松，对着太后和皇帝深深一揖：“谢太后，谢陛下！臣代先父，代那些被冤杀的百姓，谢过二位！” 身后的陈忠、老秦、小虎也跟着行礼，眼眶都红了 —— 十二年的等，终于看到了希望，那些埋在时光里的冤屈，终于要重见天日。
走出紫宸殿时，晨光已洒满宫道，宫墙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。沈惊鸿回头望了眼巍峨的宫殿，心里默念：“父亲，您看，朝堂上还有正义，陛下和太后，终会还您清白。三日之后，我们就能让您的名字，重新被天启的百姓记住，记住您是为了正义，不惜一切的忠臣。”
陈忠走在她身边，怀里紧紧抱着笔记，声音里带着激动：“小姐，老奴就知道，总有一天能为沈大人洗清冤屈，我们的等没白费！”
老秦扛着破蛊锤，脚步也轻快了：“三日之后，老夫把养蛊鼎的碎片也带来，让所有人都看看先帝做的事，让那些还怀疑的人再也无话可说！”
小虎攥着短刀，眼神里满是期待：“等沈大人平反了，我们就去告诉李二婶，告诉所有被蛊虫害过的人，他们的冤屈，终于有说法了！”
萧玦看着身边雀跃的几人，嘴角也露出点笑：“三日之后，我让大理寺把证据都整理妥当，保证议案时万无一失。沈卿，这三天你也好好歇着，别太操劳。”
沈惊鸿点头，心里暖烘烘的。她知道，三日之后的议案不会顺顺利利，定会有佞臣阻挠，可此刻的她不再怕 —— 有太后和皇帝的支持，有伙伴的陪伴，有实打实的证据，更有正义站在她这边。不管遇到什么，她都能扛过去，为父亲，为百姓，讨回那迟了十二年的公道。
宫道旁的玉兰花正开着，洁白的花瓣在晨光里透着温柔，像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正义，送无声的祝福。沈惊鸿深吸一口气，脚步坚定地朝着宫门外走，阳光洒在她身上，像件金色的铠甲，护着她走向那最终的正义时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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