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您来了。” 陈忠听到脚步声,从院里迎出来,手里还拿着块褪色的帕子 —— 是沈夫人当年用的,上面绣着一朵海棠,针脚细密。他的眼眶红红的,声音带着哽咽:“刚才整理夫人的妆奁,看到这块帕子,突然想起夫人当年教您绣海棠的样子,您总绣不好花瓣,夫人还笑您,说您的手是握剑的,不是绣花的……”
沈惊鸿接过帕子,指尖抚过绣痕,海棠花瓣的纹路已经有些模糊,却还能摸到当年母亲绣花时的温度。“我记得,” 她轻声说,声音也有些发哑,“后来我偷偷练了半个月,终于绣好一朵,送给母亲当生辰礼,母亲高兴了好几天,还把它缝在了我的荷包上。” 那个荷包,当年在沈家被抄时弄丢了,如今想来,怕是早就被付之一炬。
陈忠领着她往里走,院子里的杂草已经除干净了,石榴树的枯枝被锯掉,新抽的嫩芽从枝头冒出来。东厢房的书房,书架上的书已经重新摆好 —— 是陈忠和小虎昨天从库房里找出来的,有的书被虫蛀了,陈忠就用浆糊一页页粘好;有的书皮掉了,就重新包上牛皮纸,写上书名。
“这是沈大人当年的书桌,” 陈忠指着案上的紫檀木桌,上面摆着一方砚台,是沈毅当年常用的,“昨天擦桌子时,在抽屉里找到这个。”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盒,打开一看,里面是半块墨锭,上面刻着 “慎独” 二字 —— 是父亲的字,墨锭边缘已经磨得光滑,显然是用了很多年。
沈惊鸿拿起墨锭,凑近鼻尖闻了闻,还带着淡淡的松烟香。她想起小时候,父亲在书房写字,她就坐在旁边的小凳上,看父亲研磨,墨锭在砚台里转着圈,松烟香漫满整个书房。“父亲当年总说,墨要磨得慢,才能写出好字;事要做得稳,才能对得起良心。” 她轻声说,指尖摩挲着 “慎独” 二字,突然觉得父亲仿佛还在身边,看着她,等着她把剩下的事做好。
“小姐,您看这个,” 小虎从外面跑进来,手里拿着个木剑,是用桃木做的,上面还刻着歪歪扭扭的 “沈” 字,“刚才在石榴树下挖出来的,应该是您小时候玩的吧?”
沈惊鸿接过木剑,剑身上的 “沈” 字确实是她小时候刻的,那时她总想着当像父亲一样的剑客,每天拿着木剑在院子里比划。“是我七岁那年刻的,” 她笑着说,眼里却带着泪,“那天父亲从南疆回来,给我带了把真剑,我就把这个木剑埋在石榴树下,说等我长大了,要拿着真剑保护沈家。” 可后来,她连沈家都没护住,若不是这些年的坚持,怕是连父亲的冤屈都没法昭雪。
“小姐已经做到了,” 陈忠轻声说,帮她擦去眼角的泪,“沈大人在天有灵,看到您为沈家平反,为百姓除害,肯定会为您骄傲的。”
夕阳西下时,沈惊鸿才从沈家旧宅出来。萧玦还在门外等着,手里牵着两匹马,马鞍上挂着个布包 —— 是从昭镜司带来的,里面装着父亲的《南疆蛊案笔记》和一些换洗衣物。“要回昭镜司吗?” 他问,声音放得柔。
沈惊鸿点头,翻身上马:“还有些余党要统计,还有百姓的赈济款要核对,不能总在旧宅里耽搁。” 马蹄踏过田埂时,她回头望了一眼沈家旧宅,陈忠正站在门口挥手,夕阳落在他身上,像镀了层金。院子里的石榴树新芽在风里晃,像在跟她道别。
回到昭镜司时,天色已经暗了。衙门外的灯笼已经点亮,门口围着几个百姓,手里捧着蔬菜、鸡蛋,见沈惊鸿回来,纷纷上前:“沈大人,这是家里种的青菜,您收下尝尝!”“沈大人,这鸡蛋是刚下的,给您补补身子!”
沈惊鸿一一谢过,让衙役把东西收下,转头对百姓说:“大家的心意我领了,但这些东西你们留着自己吃。陛下已经下了令,后续的赈济款和种子都会尽快发放,大家安心种地、过日子,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。”
百姓们听了,纷纷点头,笑着离开了。沈惊鸿走进衙内,见老秦正坐在院子里磨铁锤,小虎在旁边帮他递磨刀石,两人有说有笑的,像一对父子。“小姐,您回来了!” 小虎看到她,立刻站起来,“刚才大理寺的人送来消息,说礼部尚书的余党已经抓得差不多了,就剩两个小喽啰还在逃,应该成不了气候。”
老秦也放下铁锤,擦了擦手:“我刚才去街上买东西,见不少铺子都开门了,布庄的王掌柜还跟我打招呼,说要给您做件新官袍,谢谢您帮他找回被邪教抢走的布料。”
沈惊鸿笑着点头,走到案前坐下,翻开父亲的《南疆蛊案笔记》。月光从窗棂照进来,落在书页上,照亮了最后一页她昨天写的字:“天启二十七年秋,先帝密令废除,沈家冤屈昭雪,百姓安稳有望 —— 父亲,女儿做到了。” 她拿起笔,在后面又添了一句:“罗煞未除,南疆待平,女儿定不辱使命,护天启周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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