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年8月的沪市，凌晨两点的风终于褪去了白天的燥热。创业园B栋302室的灯还亮着，像黑夜里的一颗星星。林晓瘫在椅子上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“晨光文具店开学季方案”，眼皮重得像挂了铅，右手握着鼠标，左手边堆了三个空咖啡罐——都是她今晚的“续命神器”。
“还差最后一部分库存联动逻辑……”她喃喃自语，伸手去够桌上的咖啡，却摸了个空。刚想撑着桌子站起来找水，门“咔嗒”一声被轻轻推开，陈隽背着双肩包走了进来，手里拎着个保温袋，热气透过袋子缝往外冒。
“你怎么回来了？”林晓吓了一跳，差点把鼠标碰掉。她记得陈隽晚上九点就回去了，说要给服务器做备份，怎么这会儿又折回来了？
陈隽没说话，先把保温袋放在桌上，拉开拉链——里面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香菇鸡丝粥，还有两个肉包子，都是林晓爱吃的。“刚才远程看服务器，发现工作室的灯还亮着，猜你还在加班。”他把粥碗递给林晓，又从包里掏出瓶温牛奶，“别喝咖啡了，空腹喝对胃不好，先吃点东西。”
林晓接过粥碗，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，刚才的困意都散了些。她舀了一勺粥，香菇的鲜混着鸡肉的嫩在米粥里升华，是小区门口那家早餐店的味道——她只跟陈隽提过一次，说那家的粥熬得最糯。“你特意去买的？这么晚了还开门？”
“老板跟我熟，留了门。”陈隽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，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，“方案改得怎么样了？晨光文具店要的急，明天上午就得交。”
“就差库存联动了，”林晓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表，“他们想搞‘开学季拼团’，买五支笔送笔记本，但担心库存不够，又怕囤太多卖不出去，我正算阈值呢。”她揉了揉眼睛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，眼泪都飙出来了，“这方案快把我头发熬掉了，再这么肝，我就得去买生发水了。”
陈隽忍不住笑了，从口袋里掏出包薄荷糖，递了一颗给她：“别慌，我帮你看看。”他凑过来，肩膀不小心碰到林晓的胳膊，两人都顿了一下，又飞快地移开。陈隽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库存数据上，手指点了点“拼团阈值50”那栏：“这里错了，晨光文具店的笔库存是200支，按五人团算，最多能开40团，送40本笔记本，你设50团，会超卖的。”
林晓赶紧凑过去看，果然，她刚才算错了团数，把“单人买五支”当成了“每团五支”，难怪总觉得不对。“哎呀，幸好你来了！不然明天交上去，商家得骂死我！”她赶紧修改数据，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，“你也太细心了，这都能看出来。”
“以前帮苏记超市算过库存，有经验。”陈隽没说的是，他刚才在楼下就看了方案初稿，特意查了晨光文具店的库存数据，就怕她算错。他看着林晓认真改方案的样子，头发丝垂在额前，沾了点粥渍也没发现，忍不住递过一张纸巾：“嘴角有粥渍。”
林晓赶紧用纸巾擦了擦，耳尖有点发烫。两人凑在电脑前，一起改方案——林晓调整拼团规则，陈隽帮她优化数据图表，把枯燥的表格改成了彩色折线图，还加了“库存预警线”，看起来更直观。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讨论声，在安静的工作室里显得格外温馨。
“对了，”陈隽突然开口，“我给文具店的系统加了个‘预售’功能，要是拼团订单超了库存，能自动切换成预售，让商家有时间补货，不用怕丢单。”他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，调出功能演示视频，“你看，顾客下单后，系统会提示‘预售48小时发货’，还能领5元优惠券，安抚情绪。”
林晓眼睛一亮：“这个功能太实用了！晨光文具店老板肯定喜欢！陈隽，你真是我的救星！”她激动地拍了下陈隽的肩膀，忘了收回手，就那么搭在他肩上。陈隽的身体瞬间僵了，耳尖红得能滴出血，却没推开她，只是小声说：“应该的，咱们是队友。”
改到凌晨四点，方案终于完成了。林晓保存好文件，长长地舒了口气，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：“终于搞定了！明天交上去，咱们就能拿到预付款，离租办公室又近一步！”她转头看向陈隽，发现他眼底有淡淡的红血丝，显然也熬困了，“陈隽，你咋不回去睡？明明可以明天再来帮我改的，不用陪我熬夜。”
陈隽看着她，路灯的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，显得格外柔和。他想了想，小声说：“你一个人加班，我不放心。万一遇到技术问题，或者你饿了没人给你买吃的，再或者……”他没再说下去，其实他就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工作室不安全，也怕她熬坏了身体。
林晓心里一暖，突然觉得熬夜也没那么累了。她拿起桌上的温牛奶，递给陈隽：“快喝了吧，不然凉了。谢谢你啊，陈隽。每次我遇到麻烦，你都在。”
“咱们是团队，”陈隽接过牛奶，喝了一口，“以后加班，我都陪你。”
天快亮的时候，两人锁了工作室，往宿舍走。清晨的风带着露水的清凉，吹在脸上很舒服。林晓走在前面，蹦蹦跳跳地踩路上的格子线，陈隽跟在后面，手里拎着她的空咖啡罐，嘴角藏着浅浅的笑。
“对了，”林晓突然停下脚步，转头看向陈隽，“等租了办公室，咱们要搞个‘熬夜补给站’，放满零食和咖啡，再放张沙发，加班累了能躺会儿。”
“好，”陈隽点头，“再给你放个小桌子，专门放你的粥碗。”
林晓笑了，露出两颗小虎牙：“一言为定！”
晨光从东边的天空洒下来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林晓知道，有这样的队友陪着，不管以后要熬多少夜、赶多少方案，她都不怕。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，她有陈隽，有整个抗风险团队，他们会一起走下去，把工作室做得更大、更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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