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过那由混沌星光铺就的通道,仿佛跨越了某种无形的屏障。身后的荒原与迷雾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准确形容的奇异天地。
这里并非寻常的山水景象。天空是流转着灰、白、黑、紫诸色混沌气流的苍穹,没有日月星辰,光线却并不昏暗,反而有种迷蒙的清辉。大地呈现出一种粗糙的、仿佛未经雕琢的暗灰色岩石质感,却又隐隐有各色流光在岩脉中游走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极致的、混杂着勃勃生机与寂灭死气的“混沌灵气”,这种灵气属性极其复杂狂暴,寻常修士吸入一丝,恐怕都会导致法力紊乱,走火入魔。
远处,可以看到一些扭曲生长的、闪烁着金属或晶体光泽的奇异植物,以及一些缓缓移动的、形态如同史前巨兽却又半虚半实的能量生物轮廓。更深处,隐约有巍峨的山影(或许是某种巨型结晶)和流淌着七彩液体的河流(可能是高度凝聚的法则显化)。
这里,便是混沌秘境的外围区域!
萧哥刚一落地,便感觉到怀中的淡金玉简微微发烫,传递出一段简单的指引信息:“外围区域,法则混乱,灵物自生,险地遍布。前行三百里,可见‘混沌碑林’,乃第一处参悟点,亦是前往内层区域的路径之一。慎之,戒之。”
同时,他也能感觉到,巡天令和圣殿印记在此地极为活跃,仿佛回到了某种熟悉的环境,与周围的混沌灵气产生着和谐的共鸣。
他立刻收敛心神,将混沌之力运转全身,小心地适应、过滤着此地狂暴的灵气。对他而言,这里的灵气虽然混乱,却比外界的单一属性灵气更加“可口”,混沌金丹如同久旱逢甘霖,开始缓缓吸收、转化。
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。离火剑宗的冷峻青年、玄水宫的清冷女子,以及那神秘的白衣少年,也都已进入秘境,各自落在不远处。三人显然也都在适应环境,警惕地打量着彼此和周围。
短暂的沉默后,离火剑宗青年冷哼一声,周身赤红剑气一荡,卷起一股灼热气流,当先选了一个方向,化作剑光疾驰而去,很快消失在迷蒙的混沌气流中。
玄水宫女子淡淡瞥了萧哥和白衣少年一眼,周身水汽氤氲,仿佛融入了周围的混沌气流,身形变得模糊,也悄然消失在另一个方向。
他们显然都没有合作或交流的打算,选择了各自探索。
只剩下萧哥和那白衣少年。
少年脸上依旧挂着纯净的笑容,他好奇地看了看萧哥,又看了看周围光怪陆离的景象,仿佛一个来到新奇游乐场的孩子。他没有立刻离开,反而主动向萧哥走近了几步,声音清脆地问道:“这位道友,此地看起来好生有趣,却又有些危险。你我皆是初来乍到,不如……结伴同行一段?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萧哥心中警惕更甚。这少年看似无害,但给他的感觉却最为莫测。在如此凶险未知之地,主动提出结伴,要么是天真无知(显然不可能),要么就是别有用心。
“道友好意心领,在下习惯独行,告辞。”萧哥不欲多生事端,淡淡回绝,随即选定一个与玉简指引大致相符、又避开前两人方向的位置,身形一晃,也融入了混沌气流之中,消失不见。
白衣少年看着萧哥离去的方向,脸上的笑容依旧,眼中却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,低声自语:“混沌的气息……果然很特别呢……有意思。”他并未追赶,反而蹦蹦跳跳地选择了第四条路,哼着不成调的曲子,闲庭信步般向着秘境深处走去,身影很快被翻涌的混沌气流吞没。
萧哥脱离其他人的视线后,并未全速赶路。他一边按照玉简指引的方向前行,一边仔细感知着周围环境。
混沌秘境不愧其名。这里的法则处于一种原始的、活跃的、甚至是“混乱”的状态。可能前一刻脚下还是坚硬的岩石,下一刻就变成了松软的、吞噬灵力的流沙;可能左侧刮来的是滋养万物的生机之风,右侧袭来的就是侵蚀神魂的死寂寒流。
沿途,他也发现了一些奇特的“混沌灵物”。比如一株生长在裂缝中、叶片如同流动金属、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“虚空草”;一块半埋在土里、不断变换颜色、内部仿佛有火焰与寒冰同时存在的“两极石”;甚至还有一团如同有生命般缓缓蠕动、散发出精纯混沌气息的“混沌气团”。
这些灵物显然都蕴含着独特的法则碎片或混沌能量,价值不菲。但萧哥没有贸然采集。他发现,这些灵物周围,往往潜伏着危险。那“虚空草”旁边,空间结构极不稳定,隐约有细小的空间裂痕;那“两极石”下方,蛰伏着一只形如穿山甲、却散发着冰火双属性妖力的古怪生物;而那“混沌气团”更是在一片看似平静的洼地中,但洼地边缘的岩石上,残留着一些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痕迹,显然具有极强的侵蚀性。
“此地果然危机四伏,看似机缘,往往伴随着致命的陷阱。”萧哥心中凛然,更加小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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