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将城郊的竹林染成墨色,傅红雪牵着苏晚卿的手,沿着蜿蜒的小径快步前行。脚下的落叶被踩得 “沙沙” 作响,身后慕容府的方向已看不见灯火,只有东厂番子可能残留的追踪气息,像一根无形的弦,紧绷在两人心头。按照烟雨楼旧部的指引,他们要去的 safehouse 藏在竹林深处的一座废弃私塾内,那里曾是烟雨楼传递情报的秘密据点,如今虽荒废多年,却仍保留着隐蔽的暗格与通风系统,足以避开东厂的搜查。
“前面就是私塾了。” 傅红雪停下脚步,指着前方竹林缝隙中露出的灰瓦屋顶,压低声音说道。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 —— 是烟雨楼旧部交给他的信物,令牌上刻着 “烟” 字,与他颈间的银锁纹路相呼应,“等会儿我先去确认安全,你在这里等着,若是看到我挥动三次衣袖,再过来。”
苏晚卿点头,却还是伸手抓住他的手腕,指尖轻轻划过他袖口处的褶皱 —— 那里还残留着密道内的潮湿气息,“你小心些,魏忠贤的人说不定会顺着密道痕迹追来,若是遇到危险,别硬拼,我在这附近藏了‘烟雾弹’,能帮你拖延时间。”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,眼中满是担忧,掌心的薄茧蹭过他的皮肤,带着一丝熟悉的温度,让傅红雪心中泛起暖意。
傅红雪反手握住她的手,轻轻捏了捏她的指节:“放心,我很快就回来。你待在这里别动,注意观察周围动静,尤其是竹林东侧,那里是通往官道的必经之路,最容易出现追兵。” 说完,他将令牌紧握在手中,猫着腰钻进竹林,黑色的劲装很快与暮色融为一体,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。
苏晚卿靠在一棵老竹旁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银针囊。风穿过竹林,卷起几片落叶,落在她的发间,带来一丝凉意。她忍不住朝着傅红雪离开的方向张望,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方才密道内的那个吻 —— 他的唇带着一丝微凉,却将暖意传递到她的四肢百骸,像一道承诺,让她在这危机四伏的夜色中,多了几分安心。可转念想到魏忠贤的狠辣、玉玲珑的隐秘,还有药王谷未知的危险,她的心又不由得紧绷起来。
约莫半柱香的时间,前方传来三次轻微的衣袖挥动声 —— 是傅红雪的信号!苏晚卿立刻起身,快步朝着私塾的方向跑去。刚跑到门口,就看到傅红雪正站在残破的门框旁,对着她招手。私塾的木门早已腐朽,推开时发出 “吱呀” 的声响,像是在诉说着这座建筑的沧桑。
“里面很安全,我检查过了,没有被人搜查过的痕迹。” 傅红雪拉着她走进私塾,顺手关上木门,“暗格在讲台下面,里面还藏着一些干粮和水,足够我们支撑到青风派人来接应。” 他指着屋内中央的土坯讲台,上面布满灰尘,却能隐约看到边缘有一道细微的缝隙 —— 是暗格的开关。
苏晚卿走到讲台旁,伸手拂去上面的灰尘,指尖触到缝隙处的凸起,轻轻一按,讲台的台面缓缓抬起,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暗格。暗格内铺着干燥的稻草,上面放着一个布包,打开后,里面果然有几袋干粮、一个水囊,还有一盏煤油灯。“没想到这里还保留着这些东西。” 她拿起水囊,晃了晃,里面的水还很满,“看来烟雨楼的旧部一直有在维护这个据点。”
傅红雪点头,从暗格中取出煤油灯,点亮后,昏黄的光芒照亮了不大的私塾。墙壁上还残留着当年学生读书时留下的字迹,虽已模糊,却仍能看出 “仁义礼智信” 等字样,与如今江湖的血雨腥风形成鲜明对比。“这里曾是我父亲年轻时教过书的地方。” 傅红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,目光落在墙壁的字迹上,“他常说,江湖不仅有刀光剑影,更该有读书人的风骨,只是后来……”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,却也无需多言 —— 二十年前的围剿,早已将这份风骨碾碎在血泊中。
苏晚卿走到他身边,轻轻握住他的手:“你父亲若是知道你如今在为烟雨楼复仇,在守护江湖的正义,定会为你骄傲。” 她的声音温柔,却带着坚定,像一道暖流,驱散了傅红雪眼中的阴霾。
两人坐在稻草上,分食着干粮。刚吃了几口,就听到屋顶传来一阵轻微的 “叩叩” 声 —— 是烟雨楼暗桩传递消息的暗号!傅红雪瞬间警惕,示意苏晚卿躲进暗格,自己则握紧腰间的黑刀,走到门口,低声问道:“是清风茶馆的人吗?”
“是我,傅公子。” 屋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,紧接着,一个穿着灰衣的信使顺着房梁滑下来,手中拿着一个用油纸包裹的物件,“这是江南传来的密信,是苏轻晚姑娘派人送来的,说有紧急情况需要您亲自过目。”
傅红雪接过油纸包,心中一阵狂喜 —— 自苏轻晚前往江南后,虽有过一次书信往来,却再无后续消息,他一直担心她的安危,如今终于有了她的消息。他快速打开油纸包,里面是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,上面是苏轻晚熟悉的字迹,娟秀中带着几分刚劲,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显然是在匆忙中写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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