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城司的密探像无声的影子,悄然渗入河间府。他们的到来,意味着皇帝的目光已穿透重重帷幕,牢牢锁定了这片是非之地。与此同时,林夙整顿河间漕运的铁腕手段,也以更快的速度反馈回京城,摆在了各方势力的案头。
镇国公府,书房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。
赵皓不再摔东西,他像一头被困的野兽,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。心腹跪在地上,头埋得极低,不敢发出丝毫声响。
“废物!都是废物!”赵皓从牙缝里挤出声音,“胡三那个蠢货!还有河间府那帮酒囊饭袋!这么快就被林夙连根拔起!”
他猛地停下脚步,眼中布满血丝:“皇城司……连皇城司都出动了!陛下这是要动真格的了!”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,从前无论他如何胡闹,陛下看在父亲和姐姐(宫中贵妃)的面上,最多只是申斥罚俸,从未像这次般,直接动用了监察皇帝的利刃!
“二公子,现在……现在该怎么办?林夙手里有胡三的口供,还有那些军械……”心腹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赵皓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他知道,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。
“断尾求生。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四个字,“立刻让我们在兵部武库司和北境‘锐字营’的所有人,把所有可能牵扯到的线索,全部切断!该处理的‘账目’处理掉,该闭嘴的人……让他们永远闭嘴!”
他眼中闪过狠厉与决绝:“至于赵福……他知道得太多了。”
心腹浑身一颤:“公子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让他‘病故’吧。”赵皓语气淡漠,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做得干净点,就说是急症。再备上一份厚礼,连同‘请罪’的折子,一并递进宫去,给我那位贵妃姐姐。她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他要牺牲掉这些爪牙,甚至可能放弃部分军中势力,来保全自身,保全镇国公府。这是壮士断腕,也是目前唯一的出路。
“那……林夙那边?”
“林夙……”赵皓咀嚼着这个名字,恨意滔天,“他以为他赢了?早着呢!明的不行,就来暗的!给我传信‘影楼’,悬赏十万两,要林夙的人头!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,下毒、刺杀、制造意外……我只要结果!”
“影楼?!”心腹倒吸一口凉气,那可是江湖上最神秘、索价最高的杀手组织,据说从未失手。
“快去!”赵皓低吼。
河间府,漕运分司衙门。
林夙看着沈文舟初步清理出来的账目,眉头紧锁。账面上的问题触目惊心,虚报、挪用、贪墨……几乎成了常态。更棘手的是,不少款项的流向都指向了京城某些模糊的权贵背景,让人投鼠忌器。
“大人,阻力很大。”沈文舟低声道,“不少胥吏阳奉阴违,提供的账目残缺不全,几个关键仓场的管事也称病不出。我们的人去核查,往往被各种理由搪塞回来。”
林夙并不意外。赵皓在此地盘踞多年,势力根深蒂固,绝非一次剿匪、一次训话就能彻底清除。
“无妨。”林夙放下账册,“先把愿意配合、问题清楚的人与事梳理出来,该提拔的提拔,该惩处的惩处,迅速树立典型。对于那些冥顽不灵者……”他眼中寒光一闪,“韩青留给你的人手,该动一动了。找个罪名确凿的,当众拿下,从严处置!我要让所有人看到,阻挠新政的下场!”
“是!”沈文舟精神一振。
就在这时,韩青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归来,脸色凝重。
“大人,悦来客栈那边,我们晚了一步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赵福……死了。据说是突发急症,暴毙于家中。属下暗中查验过,并非急症,是中了剧毒。”
林夙眼神一凛。赵皓的动作好快!下手也够狠!
“线索断了?”
“明面上的线索是断了。”韩青压低声音,“但皇城司的人似乎另有发现,他们好像在暗中调查与赵福有过接触的另外几个人,具体是谁,他们口风很紧。”
皇城司……林夙心中微动。看来陛下并未完全指望自己,另有布局。
数日后,京城,大朝会。
气氛比起以往,更多了几分肃杀。
果然,有御史出列,参奏镇国公赵皓“治家不严,纵容门下,结交匪类,影响漕运”,虽未直接提及军械与纵火,但已是极为严厉的指控。
老镇国公赵崇立刻出列,老泪纵横,呈上早已准备好的请罪奏折,言称“教子无方”,并宣布将“逆子”赵皓禁足于府中宗祠,悔过三年,同时主动上交了部分京营的差事以示惩罚。
一番唱念做打,看似严厉,实则以退为进,将大事化小。
龙椅上,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,良久,才缓缓开口:“赵爱卿劳苦功高,朕是知道的。然国法如山,不容轻忽。赵皓禁足期间,需深刻反省。至于其名下相关产业、人事,着有司核查,若有违法,一律依律处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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